战马嘶鸣,刀戈怕打着盾牌,北风咆哮,仿佛间还能看见飞雪流霜。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歌声越来越清晰。
那封闭的空间,被奔袭的战马,闪烁着寒光的长矛,如同利剑一般破开。
黑旗、黑甲的数千神策军,在军中大将和一些道门道士的调度下,正以秦王破阵乐的阵势,斩开了混沌,与护卫着李炎的那些道人们汇合。
那军阵之中,沉香正杵在李德裕的身旁,一脸焦急的看着被围困的楚河等人,见都无恙,脸上才露出了安心之色。
楚河行事,历来还喜欢求一个稳妥。
在护送李炎回长安之前,又岂会没有布置?
早就安排沉香,单独行动。
等到众人牵制住佛门高手之际,沉香独自返回长安,联系李德裕,寻找支援。
如此里应外合,则不愁不能抵挡佛门的最后一搏。
果然看着李德裕坐镇中央,指挥着军士和道人,齐齐以秦王破阵乐撕裂空间,伏迦圣僧等人顿时便知,大势已去。
这秦王破阵乐,几乎相当于大唐的国歌。
此乐一响,配合军伍将士身上的杀伐煞气,就如同一把无比锋利的长矛。
而那些修为高深的道人们,持着这长矛,便能撕裂佛门的大阵,将他们最后依仗的杀伐大阵,从外往里凿穿。
冥冥中,传来一阵阵叹息。
“事已不可违···诸位且去吧!回寺封山,且过五十年再说吧!”言罢一声,伏迦圣僧骑跨白马,大袖一卷带着负伤的门人弟子,便先离去。
紧接着便是各方高僧大德,纷纷卷着弟子离开。
唯有那些无依无靠,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倒霉蛋,还留在原处,被道人们用术法拘拿封禁。
这些和尚,本就是佛门留给李炎的‘赔礼’。
显然是希望李炎在处理了他们之后,就不要再将纷争继续扩大,甚至朝着下一代蔓延。
毕竟李炎虽然只能活几十年,但是他可以选一个立场与他相当一致的继承者。
如果接下来的一任皇帝,还是一个铁杆的灭佛者,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散去大阵。
楚河自然也无法再维持庞大的法天象地,手中的天子剑和灭佛刀,也跟着一同消失。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远远的李德裕这个老滑头便率领将士们跪倒在地,迎接着李炎的归来。
看着俯首的李德裕,再看看他身边的那些神策军将士,李炎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毕竟已经离开了有足足七天的时间。
七天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不可控的变数。
此刻李德裕还能带着将士们来迎接他归来,那就说明朝堂还在李德裕的调控下,尚且维持稳定。
只要他回到皇宫,继续坐镇中央,那么一切的不安定,自然会再度潜伏起来。
迈步上前,李炎一脚踹在李德裕的身上,脸上的怒容简直就是清晰可见。
“护驾不利,罪该万死···!”李炎语露锋芒,杀机毕露。
数个神策军将士霍然起身,用刀剑指着李德裕,只需李炎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取了李德裕的项上人头。
李炎却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不过念在你这次救驾有功,功过相抵···便罚你半年的俸禄吧!”
李德裕顿时感激涕零,山呼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