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她怎么知道他父母是谁,他又没告诉她。
媒妁之言?这个好办,请个媒婆就行。
三礼六聘?周予安捂了捂自己的钱袋,用余光偷偷瞄他,思忖着自己的钱可能不够。
十里红妆?开玩笑,她像是那种财大气粗的女人吗?
娶不起,真心娶不起!
必须逃,她必须得找个机会逃,她周予安的后半辈子总不能栽到这样一个男人手里。他是长得好看,可他费钱啊。钱跟男人比起来,当然还是钱重要。
“周予安,你在想什么?”
沈崇明歪着头看她,见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阴霾。他想起在青庐与她成亲的那一夜,她哄着自己喝交杯酒时的表情也是这般。
“好好坐着,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我哪有动什么歪脑筋。”周予安避开沈崇明的目光,心虚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穿那么厚还冷?”
沈崇明瞧着她身上厚厚的衣服,记忆中的她似乎真的很怕冷,与谭夫人一样,刚入冬便要在屋里生上火炉。明明是个大夫,却连自己的身体都调理不好。
“过来!”
“干嘛?”
“取暖!”沈崇明说着将她拥住:“怕冷就靠近些。”
识时务者为俊杰,周予安不自在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明明都是学武的人,他暖的像个火炉,她却总是四肢冰冷,无论裹了多厚的衣裳,都盖不住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气。
看着像猫一样往自个儿怀里钻的女人,沈崇明禁不住皱了皱眉——刚刚是谁别扭来着?
“周予安?”
“别吵,困!”周予安抓紧他的衣裳,觉得姿势难受,抱住了他的腰。
马车内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
伤愈初醒那晚,她也是这么抱着他。
明明是她懒,忘记了给火炉里加炭,明明是她怕冷,想要依偎着他取暖,却偏偏嘴硬,说是怕他伤口疼,不忍心看他难受,抱着哄哄他。
那是记忆中除了娘亲之外,第一次有人“哄”他,尽管她哄得很敷衍,睡姿极差,他还是勉为其难地让她哄了一夜。
回忆上头,嘴角轻轻扬起,沈崇明轻咳了声,低头去看周予安的睡颜。她是真的困了,有轻微的呼噜声传来。见她睡得难受,沈崇明挪了下,将她的手掰开,让她躺到自己腿上。
正要拂去她腮边的乱发,马车急停,执剑掀开帘子,对着车内说道:“爷,有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靠近,听马蹄声起码有数十人。”
沈崇明凝起浓眉。
“无妨,看看再说。”
“来了!”执剑拔出剑,看着疾奔而来的马匹上的标志:“这齐王殿下做事儿是越来越不知道遮掩了。”
“不是不知遮掩,而是齐王殿下认为他们能将咱们留下。”沈崇明抚了下周予安的头发,小心地将她移到一旁,“执剑,看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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