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兰年纪虽然不大,行事却圆滑伶俐。顾熙年是善于应酬,总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准备妥当之后,叶清兰随着顾熙年一起上了马车。
太过纵情结果就是双腿酸软无力。刚才强撑着众人面前没露出异样来,可一到了马车上,叶清兰就开始觉得委屈了。用力拧了顾熙年一把:“都怪你,总是胡闹。我腿又酸又乏,一点力气都没有。今天回去要是被人看出来了……你让我还怎么做人!”
顾熙年嘶倒抽一口凉气。
这丫头下手可真是狠!不用看也知道,腰上肯定被掐青紫了一块。低头对上那双忿忿中隐含委屈眸子,心里那一点点不,顿时又化成了万千柔情和不舍:“好好好,都是我错。以后我一定不胡闹了!马车到昌远伯府还有半个时辰,你躺我怀里睡会儿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动手动脚,绝不打扰你睡觉。”
叶清兰却没有点头,反而用那种不信任眼神看着他。没办法,某人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记录太多了,她才会轻易相信他!
顾熙年无奈竖起右手发誓:“我发誓总行了吧……”
叶清兰撇了撇嘴:“好了,不用你发誓了。我再相信你一回,要是你闹我睡觉,从今晚起你就去睡书房。”
使出这个撒手绝招之后,叶清兰才放软了身子,依偎顾熙年怀里,很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顾熙年揽着她肩膀,小心翼翼调整姿势,让她睡舒适一些。待听到她细微又平稳呼吸声之后,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丫头果然是累很了,竟然真睡着了……
他低头,静静看着她睡颜。许久,才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半个时辰过后,昌远伯府到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坐车辕上瑞雪和若梅先下了马车,然后低声喊道:“少爷,少奶奶,已经到了。该下马车了!”
叶清兰睡香甜,清醒也很。坐直了身子,低头审视自己一眼,见衣服整整齐齐心里很是满意,冲顾熙年甜甜一笑:“我们下车吧!”
顾熙年笑着应了,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手脚。怕吵醒她,他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半个时辰下来胳膊又酸又麻。
叶清兰见他这般反应,心里有些愧疚,主动替他揉了揉胳膊,乖巧又讨好样子看着让人心痒。顾熙年忍不住俯下头亲了她一口,想进一步探入她唇内之前,叶清兰却狡猾躲开了。见他唇角有些胭脂,不由得微微红了脸,用帕子为他细细擦拭。
腻歪了一会儿,两人终于下了马车。
门房人早已飞奔着去畅和堂去禀报了。不到片刻,叶承礼便亲自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不怎么情愿薛氏,叶元洲郑敏夫妇紧随其后。
顾熙年忙走上前,恭恭敬敬说道:“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叶清兰也笑盈盈敛衽行礼:“女儿见过父亲母亲,有劳父亲母亲一起相迎了。”
众人一一见了礼。轮到叶元洲时候,顾熙年有意无意多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坦然自若,心里压抑疑惑又浮上了心头: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叶元洲有些说不出怪异……
叶承礼打量叶清兰几眼,见她面色红润气色极佳,心里暗暗放下心来:“你祖父祖母大伯他们都畅和堂等着,些进去说话吧!”
一路无话,到了畅和堂正厅里,果然是满满一屋子人。从叶晟蒋氏,到叶承仁叶承义夫妇,就连各房里庶子庶女也都全数到了场。
这样阵势,无疑表现出了昌远伯府上下对叶清兰回门重视。当然,这份重视不是冲着叶清兰本身,而是冲着定国公府嫡孙媳去。
生好不如嫁好,这句话可真是半点不假。叶清兰是不是庶女已经无关紧要,重要是她现身份。将来等到她做上定国公府世子夫人那一天,或许会受到隆重欢迎也说不定!
论起官职,顾熙年比场大部分男子都要高。再加上他显赫身份,走到哪儿几乎都是众人力捧对象。此刻,他却扬着随和笑容,执晚辈礼,一一见过长辈和叶清兰堂兄弟。
姑爷第一次上门,表现如何自然是十分重要。要是举止有什么不妥或差池,可就成了笑柄了。顾熙年将平日漫不经心傲气数收敛起来,刻意表现随和亲切又低调。兼之风度翩翩,表现可圈可点,堪称完美。
众人心里暗暗点头,对顾熙年态度自然也十分亲热。
这一边,叶清兰先给祖母蒋氏行了礼,再给大伯母郑氏二伯母李氏见了礼。李氏打量她几眼,忽笑道:“兰姐儿倒真是喜欢这个桃木簪,以前天天戴着也就罢了,回门这一天竟也不忘戴着。”
明着是调笑,细细一品味,却能咂摸出点别意味来。
叶清兰早有心理准备,既不解释也不动气,只是淡淡一笑:“这支木簪确实是我心爱之物。”
郑氏城府深,一听这话音便知道这木簪大有来历,不动声色笑道:“你这习惯倒是和宁儿差不多。只要是喜欢东西,就乐意天天戴身上。”
叶清兰很配合转移了话题:“大伯母,六姐今日也会回来吗?”按着俗礼,今天是她回门,住近一些姐妹也该回府热闹一番才对。
郑氏笑道:“她肚子大了,行动不便,也不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回来呢……”
话音未落,叶清宁声音就门边响起:“我回来是不是迟了?”穿着宽松裙服也遮掩不住大肚子叶清宁笑吟吟走了进来。郑君彦小心翼翼伴她身边。
叶清兰欢喜迎了上去,亲热喊了声“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