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公司楼下的回廊里。当时天空濛着毛毛雨,她急着躲雨一路小跑,我也因为秘书漏备了一份客户资料,强撑到谈判结束开车回去兴师问罪。就这样,她横冲直撞,我横行霸道,我的车子差一点撞上她......”十年,秦喻怀守口如瓶,可是,苦撑过思念的疯魔,如今怎么也熬不过近在咫尺的寂寞,这个焦灼着月光的夜,将心事映衬得一目了然,“等不及我下车质问,她已经回头狠狠瞥了我一眼,可是因为赶时间,没多一句话,只抱着文件自顾自地穿过晟秦的旋转门,大步流星地一路疾行,连扎在头上的小马尾也甩着愤怒,而我,尽管不想失了风度,却因为那个眼神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地紧随其后。可能是被我们两个吓到,也可能是我跟在身后的缘故,从保安到前台,没人敢阻拦,她一路畅行,更误打误撞地抢先一步,走进了我的私人电梯。”
“走进你的私人领地,也轻易在你心里落了脚?”将信将疑地,南宫轩看着秦喻怀,他不信这个眼高于顶的人能容得下谁。
“落了脚,烙了印,拂不去,掸不掉......”同天边的月光一起穿过薄云,秦喻怀的目光渐渐阴郁,渐渐润泽,又渐渐黯淡。
那些丢不掉的往事,忘不掉的回忆,寥寥无几得让人翻箱倒柜,却不论相隔多少个年头,总是一帧一帧地出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那一次,偌大的电梯和电梯镜里面面相觑的两个人,一触即发,却因为夏莲的一个转身陡然缓解了原本僵持的气氛——那个蠢笨的丫头,在回头与他对峙的时候,竟忘了身后电梯的按键,一个不漏地摁下了每一个楼层。那一瞬,她慌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仰望着对面居高临下的人,想请求他的原谅,又倔强地不肯输了气场,最终还是没有一句道歉,直到错过原本要去的楼层,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一起到了顶楼,发现了他的身份,也仍不肯示弱。
所以,顺理成章地,轮到他“仗势欺人”——先是冷嘲热讽地说海润无人,到了雇佣童工的境地,如此这般,以后的合作也有待商榷,害得她只有亮出身份证才肯作罢,只是,有所不知的是,他只是临时起意,想知道她的名,更一举两得地偷得她的年龄 ,那一年她22岁,稚嫩得像含苞的花朵,绯红总是不自觉地染上双颊;然后,又独断专行地截了她的资料,手指翻飞地捻过每一页后,果断指出报告里一处非常人难以发现的疏漏,让第一天上班就被抓壮丁的她措手不及又左右为难,最后为了回去交差,不得不维护公司的利益,放下姿态,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而他,也鲜有地网开一面,责令她即刻回去修正,并于次日准时送达,而后,吩咐迟正非传话给海润,之后所有的纸质文件传送,非夏莲不可,且均由他亲自过目。当然,他知道迟正非会善解人意地处理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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