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峰是最矮的一座峰,也是最冷清的一座,因为这里全是供堂寺庙,谁会闲来无事就来此拜拜老祖宗,跟天上头的魂灵瞎侃侃?所以当夏礼看到一片空旷的五峰时,心里稍微安了一些。
东是长老的灵堂,西是神明的供奉,北面的祠堂是最神秘的,因为就连守香的夏礼,也从未进去过,是不能入内,祠堂门前被设了禁制,除了长老外,接近的人都会被无情地弹飞出去,下面的小辈们里有传言说,那里面供奉着一件神器,也不知是真是假,因为眼前的祠堂却隔着十分遥远的距离,连皮毛都摸不着的。
西面的供堂的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没睡醒的黑脸汉子,正努力揉搓着眼角,好让眼神儿稍微好使一点儿。
“熊长老?”
那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撑起了惺忪的睡眼,然后眼珠子猛地瞪得很大,快步走到了夏礼身前,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还带着这个……”说着,熊长老面色不太爽快地瞥了九官一眼,她却并不怎么在意。
夏礼摸了摸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是赶着回来见鹤长老。”
熊长老虽然是生得三大五粗,可是轻重缓急还是会看的,朝着夏礼点了点头,也没去问身后那个生的漂亮的姑娘家是谁,便领着夏礼三人往虹桥上走。
熊长老走得很快,很有精神,夏礼走得很慢,很没有精神,头压得很低,在经过次峰的时候,压得更低。
这里的声音他太过熟悉,这里是热血挥洒的地方,是妖御年轻人的圣地,他们在这里晨练,在这里欢笑,在这里互相勉励,在这里进步成长,而他,则一直是被排斥在外的人。夏礼明白这些都是合理的,可是自己却又总是无法合理地去看待这样的问题,所以他对于次峰,有着说不出的讨厌和矛盾的喜爱。
他知道熊长老回了妖御山,一定是将事情告知了鹤长老,而古小月那张嘴巴是管不住的,肯定将熊长老的嘱托全部抛诸脑后了,精神场笼罩的范围中,无数的不同音色的人声,议论的矛头,都指向了正路过次峰的夏礼身上。
邱艺儿跟在夏礼身后,见他头埋得很低,似乎不情愿看见什么事,亦或是不想被什么人看见,便顺着那些嘈杂的议论声的源头看去,只见着许多年轻人都停下了练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斜眼睥睨着这边,嘴里低声嚼着什么话。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状况,邱艺儿再熟悉不过,她从小便是神御一族的异类,不肯学习阵法占卜术,一心钻研文学,提倡超世的自由,旁人不敢与她接触,将之归为异类,让她在十六年里尝尽了孤独与痛苦。
夏礼那日在柳记饭馆后巷时,冷漠站在自己身前的情形忽然涌了上来,填满了邱艺儿愤慨的心,她快步赶上了夏礼,走到了他的左侧,将那些瞧来的目光统统收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转过头去,朝着那些寒冷鄙夷的目光,投去了更加寒冷鄙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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