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不意父亲竟然真的没向他发火,不由得一怔,察言观色许久,才试探着问道:“爹,你不生我气了?”
沈大闻言一笑,摇了摇头,又慈爱的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父子两人相视一笑,低头忙碌起来。
沈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着父亲道:“对了,爹。今天上山,我遇到陈大叔了。”
“哦?”沈大难得的脸上缓和了许多,问道:“他说什么?”说话间,望着沈枫怪异的一笑。
“额…”沈枫有些脸红起来,他自然知道父亲笑容里的含义。当下,低头道:“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些野山果。还让我向你问好…”
“呵呵”闻言,沈大一笑,心情舒畅,忽然语重心长的对沈枫道:“你家陈叔对咱们家可是不错啊!当年,订下那门亲事的时候,算是门当户对。可是现在咱家这情况你也知道,这样人家都不嫌弃,还隔三差五给咱家送吃的。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小莲!”
“嗯…”沈枫听了父亲语重心长的一番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晚上,沈枫一家坐在桌前吃饭。
山谷夏天的天气也并不是很好,屋里的灯光昏暗。
灯,只是小小的一盏。灯花,只是豆粒大小的一撮,如此只能勉强照亮。
不过,这样却也能够省下不少灯油。在这山里,灯油可是稀缺品。要买灯油,可是要跑三十多里山路到郑家小镇的。只有那里,才有灯油卖。而且价格可是贵的出奇…
闲时吃稀,忙时吃干。现在的山村,算是闲时。实际上,这山村里一家也不过有三四亩薄田,一年的产出还不够一家半年的吃喝。收获自然是少的可怜,纵然是种植收获季节,也算不上什么忙时。故而,除了几个传统节日,几乎家家都是吃粥。
平日里,沈家也是如此。今天虽然沈枫打来了一只野兔,还网了两只野山雀。但是,也要精打细算。
今天晚上的饭,仍旧是粥。不过,每人的碗里面都多了一两块肉。
当然,这些碗里肉最多的还是沈大,这是一家之长的象征!
沈大慈爱的看着三个孩子,将碗里的肉夹了出来,一块块的放到了孩子碗中。
“爹,我的够了。”说着,沈枫将碗移开,淡淡道。
沈大一怔,淡淡一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筷子上最后那一块肉夹到了妻子的碗里。糟糠之妻不下堂?
沈母虽然算不上什么惊艳之辈,但是年轻时,也算是有些姿色。这点在沈枫的妹妹沈小清的身上充分体现…
十多年来,跟着他受尽苦楚,却不报怨半句。就连好不容易沾点荤腥,她碗里都只是有一片薄的不能再薄,几如蝉翼的肉片飘浮,略做衬饰。却似乎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沈母一怔,冲着沈大会心一笑,筷子夹起肉片,向着嘴巴送去。
沈大开心一笑,低头喝粥时,却又一怔--那块肉竟然又回了自己碗里。
旋即明白了什么,沈大不由得苦苦一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便在此时,将一切收归眼底的沈枫,不动声色的将碗中的几块肉挑拣出来。送到了父母双亲的碗里,剩下几块也都送到了弟弟妹妹碗里。
他们才四五岁,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自然需要营养了。虽然平时弟弟妹妹时常捣乱,但是沈枫也不引以为意。毕竟,他们还太小。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块肉,在富人眼里,或许会对之嗤之以鼻,但是却不知这种温馨是金钱难以衡量。
穷人所缺的仅仅是钱,在精神上,他们甚至比富人更加的富有。谁能说穷人便一定真的穷呢?
沈父沈母自知自己儿子虽然听话,但是一旦决定了的事,那也决不是任何人能够改变的。
有儿如此,足慰老怀了…
虽然没有吃肉,但是粥他却是多吃了两大碗。毕竟,他也在长身体的时期,再说如果不吃饱,身体支撑不住,那这个家,可就真完了…
一顿饭在温馨的气氛中吃完,疲累了一天的沈枫躺在床上对着屋顶发呆,想着父亲白天说的话,“一家人就算过得苦点,但是能够团聚本来便是一种幸福…”
越品味越觉得有些道理,累了一天,有些疲倦的他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便沉沉睡去--治父亲病的草药又用完了,明天早起去采一些回来…
念头闪过,沈枫陷入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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