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速动,弓箭勾搭,一箭瞄准,手指松动…
箭头在空气中射出“嗤嗤”声响,正射在一头野兔脖子上。
轻跑几步,满怀激动跑到近处,手中拎起兔子。将箭头拔出,扔进了囊中。动作熟练轻盈…
难以平复心情的,沈枫眼中充盈着激动:又可以为父亲补
补身子了。
想到这里,沈枫忽然面上现出一抹苦笑,那是一种讥讽、一种无奈、一种无力…
自己除了会做这些,还会什么呢?
摇了摇头,尽量打消这种感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仰面叹息,沈枫收拾整理一下,带着一天的收获向着山下家中走去。
这个小小的坚韧男子汉,三年来几乎没有为生活所动摇,那怕一丝都没有。便是叹息,都是稀少…
然而,唯最近他已经为忧愁所感,叹息了太多次…
斜阳西下,一道瘦削的影子斜斜而下…
昏暗的灯光,粥中不时传来一阵阵肉香。里面夹杂的细碎肉定标志着,这贫穷的一家又在改善生活了…
屋子里有些沉闷,一直陷在沉寂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话语声…
沈母低首无语;沈枫闷头喝粥,一言不发;沈父似乎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大口大口的喝着粥;唯小清小山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对眼下情况有点摸不着头脑。却也不甚在意,两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屋子里因为两人的打闹,非但没有活泛灵动哪怕分毫。有的,只是一点一滴积累的死寂…
这种死寂,几乎让人窒息。
终于,屋中还是响起了沈父的话语声。“今天,你陈叔来过了。”
“嗯?”沈枫一怔,陈叔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来他家了吧!为什么偏生如此巧,在这个节骨眼上…
难道…
沈枫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殷切,激动的望着父亲,期待着下文…
“你陈叔送来了三百文钱…”
沈枫的面色更加的激动,因为紧张竟然脸上有些活泛着红润…
“不过,我拒绝了。”沈父直接的说出下文,让沈枫身子冰凉,如坠深渊的下文…
许久,沈父沉沉叹息,语重心长道:“小枫,我们已经拖累人家太多,不能再…”
话没说完,便看见沈枫已经开始低头喝粥,头几乎都埋入了碗里。话音登歇…
今天的粥,当真有那么好喝?他真的有那么饿?
谁的泪,充盈了眼眶,流落碗中…
是伤心,还是无奈?
泪,为何而落?
沈枫抬起头来,缓缓的控制着心情道:“爹,我已经吃饱了。先去歇息了…”
说完,不待答话,独自去了…
心中抑郁沉闷的他,再没了往日的心细如发,竟然没发觉堆积在院落中的木具已然消失不见…
夜,深沉,心,憔悴…
是夜,孤枕难眠,辗转反侧…
天已然蒙蒙亮,沈枫起得床来。正准备去山上打猎,就算心情再不怎么好,也要存活养家不是?
可是,沈枫忽然间伫立,身子僵住了!
--沈大,正满是笑容的站在门口。
看着沈枫的摸不着头脑,沈大笑着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包裹,道:“里面是件新衣服,我托刘裁缝做的。”
沈枫似乎有些明白,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这…”沈枫彻底迷惑了。
“呵呵,去县城总不能显得太寒酸不是?”沈大呵呵笑着,粗糙的大手慈祥的摸了摸沈枫的脑袋,道:“去县城的车,在大垭村。吃过饭,早些去,别错过了。”
去…县城?去县城干什么?这段日子应该只有一趟车是去县城的。这十里八村,也只有一人有去县城的能力财力,可那人不是…
头脑原本混乱无比的沈枫忽然看到院落中已经一空,瞬间明白了一切。激动的脸上,竟然有些悲伤起来,有些呜咽:“爹,我…”
话语卡在喉咙,再也说不出来。
一切都明白了。
沈大这一个月以来,拖着疲惫病态的身子,日夜不辍的赶制木具,就是为了他。为了让他有一个机会,有一个独立飞翔的机会!
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
那批木具,的确是为董地保所做。而这批木具,不是为了钱,只为一个名额,于不可能中寻出了一种可能…
然而,其中还有沈大的尊严!--他已经年老哀哀,但是儿子还年轻。为了儿子,他可以去求别人,但是却不欲儿子折腰!
为了儿子的尊严,付出了自己的尊严…
想明一切的沈枫忽然间感动的泣不成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有感处。
“呵呵,不要让我失望…”沈大粗糙的手为儿子拭去泪痕,笑着道。
沈枫凝视父亲,重重点头。却略微踌躇道:“可是,我走了家里…”
“呵呵,傻孩子,父亲虽然年老,勉力支撑家庭还是可以的。”沈大微微笑道,满是安慰。
他,虽然只是一个木匠,但是他骄傲!为有这么个儿子骄傲!遥望县城方向,他眼中满是哀伤,却也不无得意,“你看到了么?我不如你,但是我有个好儿子呢?!总有一天,他会超越你!一定会!”
他的心声为谁而说?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沈枫眼中闪烁着坚毅,终于自父亲手中接过了包裹。接过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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