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夏宇的父亲夏海,都对赵无盐赞不绝口。
这么厉害的女子,若是知道她未来夫君被夏宇带去喝花酒,夏宇想想都头疼,但他又想拉拢公子哥,才提出口。
总之,夏宇的心情很有些矛盾。
说来他也是诸事不顺,自从前段时间自己被人暗算,看上的李仙儿失踪后,他总觉得有人在针对他,偏偏查不出是谁,而自己安插进北镇抚司的钉子,也一个个被赵子行剪除掉,这事他是背着老头子做的,且赵子行拿下的都是他的人,很有针对性,不得不怀疑这是赵子行刻意为之,偏偏他还得闷声吃下这个亏。
否则要是他认了这笔账,岂不是证明自己敢把手伸进南北镇抚司这个陛下的禁脔,哪怕是陛下再宠幸老头子,都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若是因此坏了老头子入台中的大计,更是不妙。
公子哥见夏宇踌躇,道:“没趣,我走了。”
夏宇忙道:“别走。”
公子哥笑吟吟道:“那我们坐上去。”
他指着魏凌云她们房间的隔壁。
夏宇迟疑道:“这不好吧。”
公子哥道:“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不想看看她来这里干什么?”
公子哥这么一说,夏宇也来了兴趣。
见夏宇迟疑,公子哥从夏宇手里抢来折扇,大摇大摆进了魏凌云隔壁。
夏宇无奈下,跟着进去。
一进去,便听到隔壁有清朗男声道:“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你来唱唱?”
过了一会,便听得有女子照着男子朗诵的词唱起来。
这是一曲《武陵春》。
她唱得极好听。
但男子声道:“不对,这首歌说的是暮春,你却唱得跟百花盛开似的,一点凄凉意都没有。你听我唱。”
“……物是人非事事休……”
夏宇听到这一句时,竟心生悲凉,脑海里浮现许多过往。
事物依旧在,人却不似往昔了。
他想到自己的童年,要比现在快乐。
那时候,夏家还没现在这般煊赫。
男子声唱完,有女子声沉吟道:“前人诗云‘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离恨过江南’,公子这句‘载不动许多愁’颇得此中妙处。只是‘风住尘香花已尽’这一句已达至境,后面纵然句句简练含蓄,浑然天成,却也逃不出‘风住尘香花已尽’的意韵了。奴家以为,公子这首歌是唱不好的。”
她此话一出,便有女子窃窃私语声。
那男子声道:“你说的不错,叫什么名字?”
“奴家苏如是。”
“如是我闻么?”
“不是,是苏子思先生那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如是’。”
魏凌云道:“你不知道苏子思已经是清微弃徒么?你喜欢他?”
苏如是道:“奴家愿为苏子思先生门下走狗,只怕他看不上奴家,至于他是清微弃徒也罢,还是道庭玉树也罢,总归是那个苏子思。”
苏籍拍手笑了笑,说道:“是你了。”
“嗯?”苏如是不解地望了苏籍一眼。
苏籍对她眨了眨眼,又向魏凌云道:“你出钱给她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