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白水部迷迷糊糊醒来,猛地坐直了身体,四下张望。
等看清了什么,他就安静了下来。
女孩儿的脸庞就在他身侧,闭着眼睛,睫毛卷翘。她和衣侧卧,半身盖着丝绵罗被,暖热的呼吸吹拂在他身上。
“啊……”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下前面,发现自己来到了床上,还就躺在昀羲的枕边,一时又是心慌又是甜蜜,觉得是夜半鲤鱼怕他受冻,将他搬到了这里。
“还好,”他低头微笑,自责道,“我怎就睡得这么死,万一有歹人来了呢。”他怕晨起相对尴尬,忙起身跳下床,恢复了原来大小。待要离开,他又转回案几前,提起茶壶倒了杯水,双手捂住杯子,眨眼间水就冒出了热气。
做完这个,他来到门边,轻轻开了门,又小心掩上。
门关上了,李昀羲这才睁开眼睛,伸长手拿过杯子,喝了一口热热的水。
这样被细心地服侍着,好像也不错呢。
虽然她是神明,从来都不渴不饿,也不会怕冷怕热,但被这样伺候的,好像很舒服。
她又喝了一口,顿住了,杯里的水瞬间结成冰块,然后爆裂。
一想到鲤鱼来到他身边,也能过得这么舒服,甚至会乐不思蜀,再也想不起他来,一股恨意就会涌上胸臆。
她扬起袖子,飞出一个透明的水球,凭空转动着,里面是一只小小的红鲤鱼。
她逼近它看了看,再次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昀羲,这种只会温柔小意的男子,哪能及我分毫?”
说着,她开心地照了照镜子:“瞧,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压根就没有认出我来……也是,你在我身边那么久,我对你的了解可能比你自己还要深,我能模仿你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步态、每一根头发丝,和你对每一句话的反应。”她抬袖嗅了嗅手掌,笑道:“还有我的气息,冷雪、青藻,与你一模一样。”
鲤鱼依然睡着。
她笑了笑:“瞧我,对你从不舍得狠心。我就该把你唤醒,让你看着,他认不出你,对我千依百顺、关怀备至。那样,你会不会心如刀绞?”话虽如此说,她还是把沉睡的鲤鱼收进了袖内。缓步走出房门,秋阳洒了她一脸。
他早已在门外等了,就站在暖暖的阳光里笑:“昀羲,早。”
她伸出手去牵住了他的手。
“早上吃些什么?”
“冬瓜花儿。”
“这个可没农人卖,又得麻烦胭脂……”
“就要。”
“好。”
秋天要变出几朵冬瓜花儿,对胭脂来说真不算什么难事。早餐的碧琉璃盘里,果然摆上了二三十朵黄澄澄的冬瓜花,拿蔗糖老醋拌了,又撒上胡麻和厚厚一层芫荽叶。
女孩儿蹙起了眉头:“我不吃胡荽。”
如果说白麓荒神有什么讨厌的东西,那肯定非香菜莫属了。就算装成了李昀羲,他也不想勉强自己吃一口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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