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他彻底醒悟,白骨观的修行跟皮相无关,而是介于虚实之间。
季寥在多番尝试下,和慕青一起推敲,终于摸出白骨观的真意,悟到了法身修行的玄妙。
在季寥身后,便跟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全身笼罩在黑袍下,面目跟季寥有些相似,但神韵更像庙里的神像,淡漠无情。
这正是季寥修行的成果,确切的说这不是法身,只能说是法相。
法相是比法身稍低一个层次的形态,从某种意义仍是虚幻,不能如法身一般凝实。
饶是如此,法相亦让季寥大有收获,等于让他凭空多出一个帮手出来,而且实力不俗。
季寥挥了挥袖子,这尊法相便进入他体内,黑袍亦被他收进储物囊中。
但季寥也有遗憾,他纵然将元佛三限和生死色空的精义都推敲到极致,仍旧窥视不到无字经的真容,而且他预感到,如果不得见真正的无字经,他便永远不会知道无字经到底是什么。
“哎,早知道自己这一世会成和尚,当初便该答应法主。”季寥不无遗憾想到。当初法主曾极力邀请他进入那烂陀寺,并答应让他查阅无字经,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季寥剃度出家。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没理由去做一个和尚,便拒绝了法主。
只是世事难料,果然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季寥又缓步到了那处凉亭,目光落在那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季寥此前回想往事,恰恰与这句诗的意境锲合,心有触动。
诗句的意思简单明了,飞鸿踏雪泥指往事留下的痕迹。
他这位“母亲”的往事是什么?留下了何等痕迹。
季寥略感好奇。
或许他应该再去皇城走走,应该会有收获,同时观察下那位皇后娘娘。他们间的恩怨始终都要解决的。
京城的大雪已经下了多日,街道上都铺满了厚厚的白雪。季寥没有选择飞入皇宫,而是慢慢往皇城走去。
路上不时有孩童堆雪人,打雪仗,童子的天真和稚气,让这鲜活的人世变得无限美好。
季寥没有加快脚步,而是注意孩童们的笑容。
仿佛人经历越少,笑容便越真诚。此时他们的快乐,想必会比皇城里那位九五之尊多,只不过从俗世的意义而言,孩童的快乐也是不值一提的。
至少有无数人愿意用一生没有欢颜,来换取当九五之尊的机会。
而季寥显然比任何人都更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但说实话,他对此没有任何心动。
于他而言,自在比权力更重要。
如果皇后和他所谓的妹妹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恐怕会被气死,当然他那位妹妹已经死了。
季寥又想到自己的弟弟“小白”,那个柔弱胆怯的少年,他实是非常善良的人。季寥讨厌皇后和妹妹,却又喜欢这个弟弟。
自己兴许可以为他做点什么。
他请了自己喝酒,还送白骨天珠,便是毫无关系,也该有所回报才对。
不多时,季寥到了皇城脚下,他施展太虚天眼,皇城的气息以各种形象呈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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