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感觉心里堵得慌,金灯教要完全掌控江南地,不皈依的一个也跑不掉,他当初让梁家赶紧突围逃命,按照金灯教的教规,他不出现,梁家里面没有修行者,都是凡人,金灯师和金灯圣母就不会出手,可就算这样,他们也都保不下性命。
记忆中,粱维纲那位大伯还是很照顾他的,当年他母亲第一次把家里的东西捐出去,就是粱维纲帮着他去官府把家产要回来的,第二次连知府也入了金灯教,粱维纲就没法子了,跟其他家族联名写信去给离元总督告状,结果应该也是不了了之,说不定那离元总督也已经皈依了金灯教!
这狗日的邪教!我总有一天要把你们连根铲除,斩尽杀绝!
梁兴扬心中怒火生气,腹中“偃月炉”中的纯阳仙剑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开始颤鸣,随时准备发动,飞出去杀人。
老头察言观色,试探地问:“小公子是梁州五大家的人?”
梁兴扬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你是梁州五大家的人?”这个声音,不是老头发出的,而是来自旁边的一个男孩。
梁兴扬一看,那男孩比他大不了几岁,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穿着富丽华贵,水蚕丝的绸缎衣衫,洁白得一尘不染,头带金冠,腰扎玉带,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十分精致帅气,看眉眼之间,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正琢磨着要如何铲除金灯教,不愿意跟人说废话,没有搭理那个男孩,继续走路。
男孩却紧走几步,拉他胳膊:“你是不是五大家的人啊?你们家族真的为富不仁,鱼肉乡里吗?”
梁兴扬想揍这小子:“是,怎么了?我就是梁州五大家的,你待怎样?”
男孩轻轻摇头叹气:“可怜啊,你们家族的人做坏事,却让你也受了连累。”
梁兴扬听他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几分怜悯,感到很奇怪:“我们家为富不仁,鱼肉乡里,你不是应该鄙视我么?”
男孩却说:“你还那么小,又能懂得什么呢?别说你做不出什么恶事,就算真的做了,那也是你家大人的过错,不能算在你的头。现在他们坏事做尽,闹得家破人亡,自己死不足惜,却让你小小年纪就流落街头……”
这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听去到还像是有几分道理,梁兴扬把对男孩打扰自己的怨气平复:“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流落街头的吗?”
男孩下打量他:“梁州为离元九州里面有名的富裕地方,每年都出许多贡品来京城呢,你们那的栗子最好吃,还有茶叶,云峰、雾峰、霭峰,三峰茶最妙,冠绝天下!”
梁兴扬他们家原本就有一个茶山,出产全天下最好的雾峰茶,梁州给京城进贡就取自他们家。
想起雾峰茶,他又想起这一世的父亲,梁维贤,是一个十分英俊,和蔼,儒雅,有爱的青年,小时候经常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读书,给他解释每句话的意思。
男孩见他沉默,继续说:“你作为梁州五大家的人,竟然穿灰柞蚕丝的衣服,唯有束发的玉环是块好玉,别的都是寻常人家的东西,还不是落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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