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站在报春花前,虽闭着眼,脑海之中,却有诗词千篇、文章万言如同奔流般汹涌而过。百丈文山一片壮阔,七十四把文火熊熊燃烧,特别是最上方的一把,火苗哧上去十几尺,被无名风卷着,斜斜往上,险些要引燃了第七十五把文火。
正气滋润他的身体,而才气的火焰,也在以一种缓慢而稳定的速度扩张。他听李贵禀报:姻香楼的生员、秀才把事情传承佳话。以至于他的文名不断扭转,同时,才气火焰扩张的速度,也在加快。
只是有一点——他痛斥贾雨村的事情,有褒有贬。
褒者,赞他不畏强权;贬者,骂他一介生员,竖子小儿,也敢妄议举人是非?这些他早就想到了。说实话,骂了不如不骂,但是有些事情想做、要做,做了心思通明,不做的话,真真的是个不痛快!
举人啊,护佑三里方圆啊,这三里方圆,能够活了多少百姓?
要骂,必须骂!
恰好是那贾雨村,骂起来,那是尤为痛快!
宝玉噗嗤一乐,手指点了报春花的花蕾,顿见花蕾如同美人出浴,缓缓舒展了嫩白的瓣儿,满庭芬芳,让他闻了胸怀大畅。
“报春花啊报春花,这春天没来,我看你拿什么报春?咦,你别合拢啊,既然春天还没到,你就暂且开着吧,权当养了爷的眼。”
宝玉哈哈大笑,报春花就随风摇摆了两下。它也是鬼怪精灵的一种,通人性,这跟宝玉说委屈呢。
宝玉裹紧雀金裘,浇水,又拿了小锄头松了土,小巧精致的锄铲有意无意的掠过报春花翠绿的根茎,引出一阵似骂似嗔的叮叮声。
旁边晴雯拐出来,笑骂道:“爷,您又欺负报春花呢?”
宝玉啐道:“哪里是我欺负它,分明是它欺负我。你看看,要不是老祖宗把它给了我,它到春天都不想开花呢,再要不是我弄了火炕,老祖宗又给了雀金裘,它真要把我欺负死。”
“瞧您说笑的,谁敢欺负您呢?”
宝玉一撇嘴,上下打量晴雯,道:“敢欺负我的人多了去了,今个老爷要考校诗词,明白着欺负我来着。他知道我发了大誓,不能在外下笔,这还邀请外人,不就是要代我下笔,凑巧顺了我的首版原创去?黛玉也欺负我。她说贾雨村是她的老师,她知道贾雨村的厉害,要是我倔了,就要碰钉子……明摆着看不起爷。”
“那是您太自大了,人家可是举人,还是三甲。”
“瞧瞧,你也欺负我不是?”
晴雯拔高了嗓门:“我哪敢啊,您是爷!”
“还说不敢欺负我?你欺负我还少了?”
晴雯竖起眼睛,卡着腰,指着宝玉就要扯两嗓子。宝玉哈哈大笑,拿了块绿豆沙蒸糕堵她的嘴,又逗她几句,喊着茗烟、王善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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