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坡下有人冲着她喊话。
沈青回头,大石站在下方等着她,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移步下了坡,她冲着大石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大石冲她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不远处的宁静小山村走去……
——
十月将近,天色渐凉。
沈青是被冻醒的,醒过来才发现被子落在了地上,扭头看窗外,天已露白,她不由得长叹一声。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了男人的怀抱,习惯了睡觉时有他的体温,这段日子,她竟是频频失眠,昨夜好不容易睡着了,竟把自己给冻醒了。
这一醒,就再无了睡意。
她下了榻,披上外袍,走出了农舍。
农舍是一排排的,有十来间,是地主家的房产,全都被他们征用了;外有一个小院子,院子再过去,就是将士们临时用竹子搭的棚子,很简陋,茅草为顶,棚子后面则是小山,隔着小山,才是村民居住的山村。
伙夫们起了个大早,正在棚架下给众人准备早膳,见她缓缓走过,连忙停下手上的活儿冲她鞠躬行礼。
大伙都不知道这名姓沈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是名大夫,留下来照料伤兵的,但又有哪位大夫会有自己专属的杂务兵,甚至卫兵。
在这农舍里头,因为条件有限,伤患都是几人居一室的,另外三位大夫也挤在一间农舍里头,独独这沈大夫,一个一个独间。
以上种种都透着他身份的不简单。
是以,整个医疗队的人对其都恭敬有加,自然,也不敢太过于亲近。
有人的地方就有闲话。
种种揣测之下,在其背后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是神医,有人说他就是废太子,更有甚者说他是大将军的娈童。
这些话都是大石打探出来的,还描声描色地告知于她,沈青却丝毫不在意,淡淡笑之。
走出了小营地,沈青在山间小道穿梭着,清晨的小山村很普通,却又处处透着不惊奇。
它恬静,在雾气环绕之下,宛如眉目清秀的处子,神秘中带着一股清新。
沈青站在山坡上,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微风吹过,吹得她衣袂飘动,也带来了一股清凉。
不远处,已有佃农在田间劳作。
瓜地里,更有一名老者佝偻着腰身在那忙活着。
老者忙碌的身影让沈青想起了自己的爷爷,爷爷年迈,性子犟且不善言辞,成天守着个山头就爱种庄稼。
老爷子没什么朋友,跟自己的生父也并不亲近,一直以来,能跟他说得上话的只有在他身边长大的自己了。
而她自从上了高中后就在学校寄宿,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家一趟,老人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过节。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其养而亲不在。
爷爷忙碌的身影与之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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