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去传信,去南海,老人有些沉默。
听着那个老和尚和南楚的某位先帝是故交,老人的思绪飘远。
片刻之后,他才缓过神来,缓缓说道:“这就该是那位先帝了,他飘然远去,应该是去追寻长生了。”
南楚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是谁,这不好说,但说起境界最高的帝王,就该是他了。
顾泯也有些了解,但并没有多说,只是继续讲述,之后说着说着便说起了后面帝陵的故事,讲完帝陵之后,便是北陵之行。
老人点评道:“那位大祁皇帝,其实说一声雄主,完全不为过,虽说如今看来,也有些太过于追寻所谓的自在了,但恰恰是这样,才更让人觉得有血有肉。”
说完这句话,老人喝了口酒,转头微笑道:“陛下,历代帝王,不论南楚还是别的什么地方的,大多工于心计,当然了,那些个读书人更喜欢用帝王之术来作为夸赞,但实际上,工于心计不是不行,但不能丢了自己本身的人情味。”
“若是做皇帝对人没了真心,那就一定是个孤家寡人,不说能不能治理好国家,但反正后人谈及,和他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都会不是滋味。”
顾泯安静听着,并未反驳,也没有附和。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脸上有些红润,他张了张口,忽然就停了下来,摆摆手道:“这话本是想着陛下在老臣活着的时候,还再做皇帝的时候说的,那会儿老臣想着,有和先帝的这层关系,更有陛下年幼时候吃过老臣的鱼脍,腆着脸来说一说,陛下肯定也不会不听。”
老人看着顾泯惆怅道:“不过这会儿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管陛下之后如何,老臣都看不到了。”
顾泯喝了口酒,笑着说道:“以后的事情说不准,但您这番话我听进去了,以后会记着。”
老人点点头,示意顾泯继续说。
说完北陵之行之后,便是回到柢山做掌教的事情。
老人笑道:“实际上做掌教和做皇帝,没有太大的区别,都一样麻烦。”
当然,要是让世间的修行者来选,是做南北两座王朝的皇帝还是做某个宗门的掌教,肯定都会去选前者,但要是以南楚这种小国作为选择,只怕好些大宗门的掌教之位,要对这些修行者的诱惑更大。
那这么说起来,柢山掌教比起来南楚皇帝,现在来看,半斤八两。
要是柢山能够成为世间第一剑宗,那么顾泯做柢山掌教,就要比做南楚皇帝更令人羡慕了。
老人赞叹道:“不愧是陛下,在何处都如此出类拔萃。”
顾泯摆手苦笑道:“您总是说这些好话,几乎都让我当真了。”
老人不解释,只是端起酒碗和顾泯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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