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天远他都能看到那眨巴眼睛的模样,失笑摇头。
过年对他来说实在是个有点陌生的词汇。包饺子、团圆饭、看春晚…能跟谁呢?
有点哄堂大孝了。
虽然洛青霓定位的方式很抽象,但这还难不倒他,他心里有了点底。
突然,甲板上远远地飞来一个水壶。方曦文随手一接,鼓囊囊的,散发着浓浓的酒味。
他没好气地坐起来,“又喝?”
“天气这么好,喝点。”洛霆走过来,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咕咚咕咚地开始灌。
见状,他走进船舱里把蒋溪知也叫了出来,把事情一说,三人一拍即合,组成了一个智囊团,开始讨论起见长辈的计划。
“要按曦文你这么说,那我不建议直接提着酒过去,”蒋溪知很认真,“虽然她爹喜欢喝酒,但不见得家里人都喜欢,你这样恐怕会增加其他人的恶感。”
“怎么会!”洛霆暗叫不好,连忙大手一挥:“要是那老登有本事,保管他婆娘一声不出;要是没本事,你这酒送过去他更开心。雪中送炭呐!”
“真假?老洛,你可别诓我啊。”方曦文有些狐疑。
“真!我几时骗过你?”
见他点头,洛霆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方曦文铁定得给人赶出来,到时他再将这失意的小子接到家中,岂不是随意揉捏?
怕力度不够,他还补了一句:“甭管你跟他喝没喝过酒,上去就夸他酒量好,千杯不醉,嗜酒如命!保管那老登待你如知己。”
“我警告你,对我未来岳父尊重一点。”
见洛霆这老小子不怎么靠谱,他开始跟蒋溪知商量了起来。两人琢磨了一阵,都觉得这下万无一失,手到擒来了。
…
…
两天的日子很快过去,方曦文甚至不记得路过了哪里。他的心已经飞走了。
离停靠还有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船舱内。
这是一间用于住人的客舱,此刻被智囊团三人临时征用,以作站前准备。
只见中央立着一面穿衣镜,地上散着几件衣服,镜前立着位一身锦衣的翩翩公子。
他换回了初遇之时的打扮。锦衣束带,腰坠玉佩,身姿挺拔,剑眉朗目,简直是十成十的帅呀。
余下两位智囊团成员则绕着他转圈,正在查漏补缺。
“…你小子,正经打扮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洛霆摸着下巴,“怪不得,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呀。”
暗暗刺了方曦文一句,他心中暗道不妙。这扮相相当不错,不会真给这小子拿下了吧?
“真的?我怎么不太信呢,溪知你给说说。”
“可以了,你这样直接走出去,人人都会说风流浪剑名不虚传,还会复现当初的脂粉盛况。”
“…一个两个,就跟那外号过不去了是吧。”他有点无奈。
又磨蹭了一会,船靠岸了,众人下了船,朝渡口边上的城里走去。
蒋溪知有事要办,提前告辞。
到得这时,方曦文才有些紧张起来。
这么久没见,她会不会变了?这段日子里,她过得怎么样呢?
而洛霆见他一副紧张的样子,顿时心生一计,很热心地道:“曦文啊,要不先去我家坐坐,找找感觉?”
“…也行。”方曦文莫名有种近乡情怯之感,没多想便答应了。
于是两人勾肩搭背,进城直走,在挂黄旗的酒楼前左转,入了巷子,再走出第三个岔口…越来越不对劲了,怎么跟洛青霓给他的地址这么像啊?
洛霆怕他反悔,脚步极快,没多久就把他拉到了门口。
两人在朱红的大门前站定。门环挂着些铜绿,两边是镇宅的石像,红彤彤的对联有些剥落,上书‘里有仁风春意永,家余德泽福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