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回以礼貌微笑。
“大人过奖了!”
“不过是些风传罢了!”
寒铁衣像是被她的出现打扰到了一般,面露不快。
“本侯与诸位大人说话,你且自行安排!”
“是,侯爷!”
她不喜不怒,屈身行礼退下。
见她走远,寒铁衣趁着众人不注意。
回过头去,递给寒松一个眼神。
寒松反应过来,慌忙跟上了夫人。
江暮雪缓缓踱步,好奇地打量着太尉府。
层楼叠榭、雕梁画栋。
的确是名门望族府邸,只是与新修完的侯府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精致。
四周隐隐飘来男人的凝视和女人的低语。
“那就是军侯夫人,长得还真和京城第一名妓陈双蓉有些像!”
“倒是比陈双蓉美貌,只可惜少了些妩媚!”
“人家是闺阁女子,又不是出身风尘,哪来的妩媚!”
“美不美也没用了,军侯就要**了!”
“**也好!军侯嗜杀,做侯府夫人虽享受荣华富贵,难免胆颤心惊。以这般姿色,还不如嫁个其他显贵。”
“你以为想嫁就嫁,军侯不要的女人,也未必会放给别人,我看这美人难逃一死!”
“据说侯爷在江家住了小两月,怕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就算被放了,又有谁稀罕要她!”
她突然止步,目光凌厉,狠狠向最后那个声音处望去。
说话的妇人立马没了声响。
若不是今日有事,不宜引人注目。
她势必会借着仅剩没几天的侯府夫人名号,好好教训下侮辱她清白之人!
“吉时已到!”
一声高昂的男音传来。
江暮雪好奇心顿起。
与江家有来往的亲人只有叔父一家。
堂弟堂妹的年纪比她还小,都离成婚的日子远着。
她还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拜堂呢。
瞬间,她将那些恶毒的言语全部放下,兴奋地跟着人流进了礼堂。
太尉之子已在堂中身姿挺立地站好。
不一会儿,新娘被两名侍女拉着裙摆,缓缓步入。
新郎见新娘向自己走来,唇角升起甜蜜笑意。
江暮雪也不自觉地笑了。
若仅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脸上一定不会有这般喜悦。
看情形,是两个相爱的人在拜天地。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无意识地小声念了出来。
却忽然,她的手被一只长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住。
她侧过身,微抬起头。
见寒铁衣高大壮硕的身躯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
手虽然紧紧地拉着她,眼睛却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
若不仔细低头观察,会以为他们是两个恰好站在一起的,完全不相干的人。
江暮雪本想将手抽回。
再一想,反正也要走了。
到底缘分一场,想握便握着吧。
寒铁衣见她没有反抗,心中十分高兴。
刚刚她穿着水蓝色的飘逸罗裙向他款款走来时。
他背在身后的手就一直紧紧攥着拳头,强忍住将她拉入怀里的冲动。
没见面的十几天里,他睡不好,吃不下,连处理公务时都在分神。
思念一点一点地啃噬着他的心。
如果说之前的六年,他对她的想念带着苍凉与悲伤。
带着一种虽然每日存于心中,却又无限遥远的距离感。
可是与她亲近许多时日,甚至肌肤相亲后,再生生分离的思念,便有如钝刀割肉。
不见的痛与想起的甜,都是那么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