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店小二进来。
“几位客官,金玉满堂好了!”
一盘金绿相应的菜置于桌上,中间是金灿灿的、炸的外焦里嫩的羔羊肉,外面一圈是青瓜雕成的花朵。
芳香扑鼻,却无一人有心思动筷。
“加这道菜到底什么意思?”
着藏青色长衫的男子,心中最是害怕,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金玉满堂’!”
白衣公子若有所思。
“我等都来自殷实之家,是不是在骂我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名紫衣男子沉思许久,摇头道:
“我倒觉得,‘金玉满堂’是要把我们家中的金玉之物洗劫一空的意思!”
另一人则叹了一口气。
“我等都是金玉之体,大概是想将我们全部杀光吧!”
“待宰羔羊!”
一人盯着菜盘时的羔羊肉,突然惊呼起来。
其余几人瞥向那被炸的外酥里嫩的羊肉,皆惊惧不已。
景子年面露鄙夷。
只和他们说,是寒家军的几个小头目,就吓成这样。
若是告诉他们,今夜得罪的,是寒铁衣本人,还不连夜带着家小跑路。
一群没胆又没用的东西!
众人又是沉默,各自皱眉思索着。
突然白衣公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力拍了下桌子。
“有伤风化!”
几人一齐看向他。
白衣公子面色微红。
“你们刚才没看见吗?两个大男人一直拉手亲昵,简直无法直视。寒家军中不知还有多少此等龌龊之事!”
两个大男人拉手亲昵?
景子年一愣。
不一会儿反应过来,是江暮雪与寒铁衣吧!
一个说要逃,一个说要弃!
呵!
我才是那个被骗的最可怜的人!
好戏还在后头,你们等着!
江暮雪一行人上了马车。
寒铁衣坐在主位,寒松寒柏与她对面而坐。
忍了许久,寒松终于憋不住了。
“就该狠狠揍他们一顿,打完就跑,何必受这个窝囊气!”
他鄙夷地扫了江暮雪一眼。
“临走还送了人家一道好菜,真是憋屈!”
“夫人那是在吓他们!”
寒柏忍不住接道。
“用好酒好菜吓唬他们?”
寒松诧异:“怎么没人这样吓我?”
寒柏说不通,干脆不再理他,只好奇道:“夫人为何要加这样一道菜?”
江暮雪调皮地笑着。
“寒柏大人觉得是何用意?”
“小人浅薄,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笑着摇摇头。
“可是暗示他们,夫人资产富有,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她又摇摇头。
见寒铁衣也在揣度地望着她,江暮雪扑哧一笑。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随便点了一道,任他们瞎琢磨去!”
寒铁衣与寒柏一同大笑。
寒铁衣心道,小丫头先是暗暗威胁了他们,又加上这道菜,那几位闹事之人怕是要整夜无眠了。
聪明!
不过,有些太爱争一时之气了。
现如今的形式,是景子年在明,我在暗。
越让他感到自己的小算计得了逞,他才能离设下的圈套越近。
若是让他充满警惕甚至恐惧,他便躲到了暗处,控制起来就没那么轻易了。
相府势大,想要他连本带利地将欠小丫头的东西全部还回来,还得耐心地下一盘好棋。
不过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处处为我和寒家军的声誉着想,倒是很有统帅夫人的样子。
他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低着头,咬着嘴唇,在沉思着什么。
神色突然一变,严词厉声:“别忘了本侯给你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