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臣终于忍不住了,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果然,独治就是容易出这种事,若是多几个人有资格拿主意,哪会出现这样的乱命。”
朱由检:“你说什么?”
那大臣自知失言,众治这两个字可不能在朝堂上提,这话落在皇上耳中,可是比亲王造反更可怕的,他赶紧道:“臣什么也没说。”
朱由检坐得高,没听清,但那大臣身边一圈人,却是已经听到了“众治”两个字。
最近这两个字在民间闹得可凶了,全国各地到处的书生学子都在谈,大臣们一个个贼清楚,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拿出来和皇帝讲论这事。
咱就不说,咱就是玩!
……
辽东,大凌河城。
几个月前,被飞行气球轰炸,又被大炮乱轰,打得稀烂的大凌河城,现在又重新耸立起来了。
嗯,换个比较直白的说法:水泥干了!
水泥这东西,卢象升以前其实见过,但没有深入了解过,毕竟他以前是个大忙人嘛。
这一次他却比较闲,反正天天在兵营里无所事事,就亲眼看着高家村的蓝帽子和黄帽子们,用神奇的“高家村速度”,飞快地将大凌河城修补如新。
当真是大开了眼界。
现在水泥干了,卢象升站在光滑平整的水泥城墙上面,心情居然还挺不错:“城池修成这样,真是给人安心感啊。”
他正想大笑两声,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水泥地面上,居然有一个难看的脚印。
强迫症根本不能忍,卢象升大怒:“谁?是谁在水泥还没干的时候就在上面踩了一脚?是谁这么讨厌?”
旁边的家丁兵探出头来:“老爷,是您踩的啊。数日天您要来这段城墙上探查,曹将军说水泥没干,不要来。您当时还不太清楚水泥是什么东西,就往上踩了一脚……说是盖个脚印看看干了究竟是什么样子。”
卢象升:“……”
这就很僵硬,怎么自己没印象了?
他猛地一下想起来,数日前,他被朱由检“褫夺兵部尚书头衔,以侍郎衔督师,戴罪立功”。接到这个消息,伤心欲绝,有一种“我明明很努力的帮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的超级郁闷情绪,根本无处发泄。
那当然只好借酒浇愁了。
军中禁酒,但只是禁士兵,又不禁兵部尚书,哦不对,是前兵部尚书。
他从李道玄那里讨来了舞娘液,啊,不对,是五粮液,分分钟就把自己灌醉,然后就断片儿了,中间有好大一段儿时间记忆缺失。
现在听到家丁帮自己恢复记忆,看了看水泥地面上那个大脚印,顿时尴尬不已。
“这个……这个脚印要怎么办?”卢象升蹲了下去,用手抚摸地上的水泥,已经凝固成型的水泥,那脚印还真是相当的不好办。
家丁兵低声道:“我见过黄帽子弄这个,好像再糊一块水泥进去,然后用刮板将它刮平即可。”
“原来如此。”
卢象升自己犯的错自己来弥补,跑到旁边的工地上,讨来了一坨水泥,填进脚印里面,然后拿起刮板……
曹文诏这时候正好从旁边走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懵了:“卢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