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瞥了眼面色明显不大愉快的徐幼之。
蹙眉。
这家伙今天是来找茬的吧。
两个人的位置不靠窗,两边都是过道,她要真是单纯想回位,duck不必非得闹他睡觉,凶巴巴的让他给她腾位置。
昨天那个梦让他半夜猛地惊醒,之后便思绪复杂交织,眼皮困倦的耷拉着,心思却比谁都清明。
梦境断断续续,只有些破碎的片段拼凑,他起来洗了个澡,盯着镜子里睫毛上凝了轻盈水气的少年,深深吐了口气。
……有关于方才那场梦的场景都好像逐渐变得模糊。
但缓缓推入时,女生微颤的眼睫和泛了红的眼尾却分外清晰。
那点朱红色的痣,嵌在对方眼睛的斜下方。
五官明朗,精致绝美。
贺知里的掌心撑在微凉的白瓷台边,低哑着咳了两声。
画面感挥之不去,他耳尖滚烫了足足四十分钟。
一夜未眠。
眼底泛起了淡淡的青黑色。
林一羡侧了侧眸,于心不忍,看到徐幼之眼底的淡青色,开口替她解释:“她没吃炸药,她就是昨晚没睡好,现在脾气有点大。”
贺知里堂堂一校霸,被徐幼之莫名其妙凶的委屈死了,少年“啧”一声,懒得跟她计较,小孩子脾气似的将脸侧了个面,整张脸埋入臂弯。
谁他妈爱理谁理去吧。
这委屈谁他妈受得了。
凭什么她没睡好,他就得被凶。
又不是他闹得她没睡好的。
贺知里闭了闭眼,唇瓣一抿,离她远了些。
徐幼之:“……”
林一羡一看,乐了,她弯了弯眼睛,扫了眼伏在桌案前闭目养神的少年,侧了侧腰,小声逼叨:
“柚子,你今天也太凶了,贺知里刚来就被你莫名其妙凶成这样……”
被凶了也就算了,贺知里居然没凶回去。
果然有点儿意思。
林一羡眯了眯眼,摸着下巴,一脸深思的点了点头。
徐幼之觉得很无语:“我从头到尾不就说了四个字么。”
起来,让让。
再说,他就算被凶了,那也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儿好么。
都是这家伙害得,她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睡好。
林一羡:“你那四个字说的就跟要杀了他一样。”
语毕,她还给徐幼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哄哄哄贺知里。
再不哄怕是就要追夫火葬场了。
徐幼之觉得林一羡说的有点道理。
但是吧……哄人这玩意儿……她也不会啊。
果然啊,男孩子就是娇气。
生气了还得哄。
徐幼之叹了口气,挣扎着看了贺知里一眼。
指尖微抬,纤白干净的指力道轻柔的覆上对方微绒的发丝。
“贺小猫,”她试探性的摸了摸少年的头,顿了顿,语气放柔了些,“姐姐没想凶你。”
哄吧。
孩子真难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幼之揉猫揉多了,贺知里眯了眯眼,觉得被她顺着毛摸两下,困意就特神奇的席卷而来。
错过了一堆的陈叙仰刚刚踏入教室,只一眼,就看见了难得安静乖巧的被人摸摸头的贺知里:“……”
里哥的发质细软,又蓬松,看起来手感特别好的样子。他之前超想揉揉贺知里的头,结果被他一个眼神甩过来,硬生生钉在原地。
陈叙仰摸了摸鼻梁。
喔这操蛋的人生。
里哥居然都开始玩起区别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