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就隐隐约约的觉得有哪儿不对了,十五岁的少年情窦初开,他十指交扣,唇边笑意浅淡安静,眸底却没什么情绪。
挺匪夷所思的,偏偏是在他失去了所有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的资格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对徐幼之动了心。
但他那个时候还挺消极的,就觉得,算了吧,世界上优秀又好看的人那么多,能满足徐幼之那颜狗的不止她一个。
毕竟人是会被语言影响的,“你不配和徐幼之站在一起”“你和徐幼之站在一起不会自卑吗”等等之类的话听多了,他好像就逐渐接受了这个心理暗示,他真觉得自己不配。
但直到他看见当时徐幼之最新出来的一个采访,她说的那一句“你要好好的,履行自己的承诺,我在衡白等你。”
他就突然一下怔住了。
她在哪里,他就想去哪里,她一直是他奔赴的全部意义,他想和她待在一起。
于是,他发了疯了的赶之前落下的学习进度,每天就睡三个小时,除了兼职生活之外,几乎是所有的时间,他都用来学习了。
本来——他在中考发挥正常,是可以上衡白的。
他是可以重新站在徐幼之身侧的。
语文数学英语的每一门科目满分是120分,他数学和英语拿了满分,语文只扣了4分。
他拿了356,但他中考的最后总分,也是356。
徐幼之是后来才知道贺知里出事儿了的。
听到正前方的监考老师小声交流说着什么消息的时候,她英语作文还没做,她只听到了“贺柏”“昨天”“监狱”“自杀”之类的字眼,然后自己脑补了下,猛地想到了贺知里。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她也没打算再写最后的作文了,交了卷就清了东西离开了。
下午的政治,她也没来考。
离开考场之后,她打开手机看了消息推送,才发现贺柏自杀,是昨天的事情。
她给贺知里打电话,那边的铃响了一会儿,沉默半天,她才听见那边少年嘶哑的声音。
“……徐幼之。”
他对贺柏自杀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很压抑的说:“徐幼之,我好像考不上衡白了。”
徐幼之很冷静,但指尖都在颤。
贺知里接了电话,就证明他现在也没在考试。
她咬着牙,眼泪几乎是瞬间就下来了。
她说:“那就不考了,贺知里,我们不考了。”
“……”贺知里垂着眼睛,敏感的捕捉到那边的“我们”字眼,在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你考完了?”
“考你妈,”她毫不客气的骂他,“报位置,我来找你。”
“回去考试。”
“我说了,考你妈,”徐幼之面无表情的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你要是赶我回去考试,我也只会交白卷,贺知里,我再说一次,报位置。”
对面沉默良久。
那是他单方面和她冷战以来,第一次通电话,听着她凶狠的彪脏话。
他顿了顿,闭了下眼,然后报了一个地址。
徐幼之眉心跳了下,猛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