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个野种,你做的当真是绝了。”
何婉气笑了,腕间束缚着的手铐叮当作响,她伸出指尖,掌心覆上温热的杯壁,在唇边抿了一口,微微摇了摇头。
徐幼之面上的笑却缓缓收敛。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她淡漠的直起身子,指尖略微倾过去,玩心大发似的把杯子里的水弄了何婉一身,“你说,他年幼的时候对你撒娇,叫你妈妈的时候,你看着他的眼睛,晚上就不会做噩梦么。
“我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宝,在你眼里,他就是个野种么?
“你做过的事情,当真就以为没人能知道?
“杰弗里……对,就你那个姘头。你那天晚上想让他杀的对象,本来就是贺知里吧?他那个时候才多大,为了铺你自己的路,你对一个初一的孩子都能下死手?
“何阿姨,你吃骨灰长大的啊?”
从小到大,何婉就把对贺知里的不喜写在了脸上,她可以在贺柏出国处理紧急任务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把那么一点儿大的孩子丢到福利院去。
回到贺柏身边之后的贺知里已经对何婉有些显而易见的害怕了,他主动去找何婉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过年的时候,会被人逼着展示亲昵。
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每年过年都躲来徐家过的习惯。
刚查到这些事实的时候,愧疚,心疼,夹杂着那么点不甘,恨意,情绪编织成网,铺天盖地的将人淹没。
她和贺知里十几年的感情。
嘴上说着贺知里是她最爱的小弟,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可那个纵容她胡来的小男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受了那么多委屈。
徐幼之高傲的扬了扬流畅漂亮的下颚线,盯了她2秒,露出的背脊线条年轻又自然。
随后嗤笑一声,忽然低俯了身子,纤纤玉指轻佻的挑起对方的下巴。
粲然露出一笑。
“不知道杰弗里有没有传递给你一句话。
“‘你让贺知里疼过的,我会加倍奉还到你身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你比我更懂,所以……做好准备吧。
“何婉,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这是她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徐幼之早就说过,她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好人,也不是什么单单纯纯的好学生性子,她的骨子里藏着至极的恶劣,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的劣根性。
“……”
思绪飘远间,她肩上的贺知里忽然颤了颤睫毛,打了个寒颤。
徐幼之回了神,摸摸他的指尖,“怎么了,冷啊?”
“不冷。”
贺知里反手扣住她的指尖,轻轻掀了掀眸,指腹柔和轻碾,少年漠着眉眼,张唇含住女生莹白小巧的耳垂。
——“姐姐的耳朵,看起来很好咬。”
齿尖轻磨。
徐幼之怔了一下,忽然意味不明的扯出抹笑。
她问他:“好咬?”
贺知里半遮着瞳,低声应道:“唔嗯。”
“那你咬吧,”她垂眸,把玩着少年的指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我是个吃不得亏的性子,等到北城了,把行李收拾好,你得乖乖躺着,让姐姐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