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冷?炭呢?再点两盆。”
白芍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苏婕妤不满她这吞吞吐吐的模样,皱起了眉头,但白芍是自幼跟着她的,情谊不同,她也没对白芍发火,压抑着被禁足就有点烦闷的情绪:“有话就说。”
殿内玉器摆件精致,任谁看见青玉苑,都会觉得内里住的是个受宠的主儿。
白芍却觉得苦涩,她低下头:
“主子……宫中没剩下多少炭了。”
这番话说得艰难,但说出来后,白芍却是觉得好受多了,不需要把事情再憋在心底。
苏婕妤脸色骤然一变:
“没炭了,是什么意思?”
最艰难的话都说出来,接下来的也就没那么难开口,白芍低声:“平日中,中省殿是三日送一次炭来,但距离上次送炭来都快有五日了,殿内的炭也只能撑一两日。”
还是这般节省地使用才能撑两日。
苏婕妤余光瞥见白芍手指上的冻痕,当即脸色难堪下来。
白芍自幼就跟着她,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说得难听一点,白芍养得比一般富家千金都娇气。
她不耐冻,冬日也得炭火燃着,否则就被冻得一双手红肿。
只见白芍的状况,苏婕妤猛然意识到这几日白芍应该是都不曾用过炭,她脸直接黑了下来:
“中省殿居然敢这么放肆?!”
她这是头一次被中省殿克扣份例,冲击下,只觉得怒不可遏,气得胸口起伏不断,身子轻微颤抖。
白芍担心地看向她。
苏婕妤闭眼,她说:“你亲自去一趟中省殿,让他们把炭赶紧给我送来。”
她双手握紧,强撑着镇定。
白芍哑声,中省殿敢克扣青玉苑的份例,难道还怕她们上门对峙么?
白芍陡然想起了皇后娘娘,往日中省殿从来不敢这么做事,这么中省殿为什么敢这么大胆,是觉得娘娘关了主子禁闭,放弃了主子么?
白芍压住心底的不安,她没在这时候反驳主子,让情况雪上加霜,服了服身子,退了出去。
苏婕妤被禁足,但宫内的宫人却是没有这个限制。
白芍很快到中省殿,一路上寒风吹得她脸有点白,人进了中省殿,就见殿内忙得热火朝天,不断有人算着份例,让人把东西搬走,有人看见了她,立即招呼她:
“白芍姑娘怎么来了?”
说话的是个公公,白芍认识他,中省殿很多事情都是由他来做主。
白芍不信中省殿的人会不知道缺了青玉苑的份例,她没有委婉,直接道:
“融公公,两日该送去青玉苑的木炭怎么没送去?”
小融子一脸意外惊讶,似乎根本不知情,他叫来一个宫人,询问了一番,才一脸歉意地对白芍道:
“哎呦,白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是底下的奴才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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