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三十四年,太子命礼部改东宫内秩,朝廷激辩月余,无果。”
秦萧衍淡淡说道,风雅清眸中染上了几分冷色,不掩嫌恶。
旁边莽头莽脑的少年闻言,恍然明白了父兄及鸢柠露出此等神色的缘由——
成德三十四年,不正是事发的那年吗!可秦萧衍说的太子改内秩这件事,当时却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连他这个一直在书院里念书的人都知道。
当年先是太子逾制给刚出生的东宫三郡主半满月酒,又是东宫姜侧妃僭越主母,御史弹劾。
彼时成德帝忽然病重,随后太子监国,在朝上公然斥责太子妃父兄做事疏漏,难堪大用。
后来更是直接敕令礼部改东宫内秩,要求在侧妃之上,再加一阶,位同平妻,朝中立时吵作一团。
这场闹剧,最后是以成德帝强撑病体再度上朝,叫停各方而结束的。
而前方大战胶着的惨报,竟就这样、这样淹没在了朝廷权贵无足轻重的小事上?!
少年秦萧徽想到这里,对鸢柠肃然起敬,当即就是郑重一拜,“姑娘大义,请受萧徽一拜。”
鸢柠瞧着这率直的小少年,眉间阴霾散去,轻轻笑道,
“受不得秦二公子如此重礼,其实当年漠王妃带领的巾帼军只招募了一批没习过武的民妇,她们才是真正英勇赴死的大义之人。”
“余下的我等,都是王府里自幼随军习武的婢女和苏氏武堂里的姐妹。大敌当前,本就该誓死御守,义不容辞,算不得大义。”
襄国公认真地听了鸢柠的讲述,叹息着感慨万千,“想不到时隔多年,老夫还能有幸面对当年亲历之人,得知当年真相。想当年漠王妃也是一代巾帼啊……”
鸢柠听着襄国公的感慨,低头瞧着怀里探头探脑的可爱小奶包,轻轻勾了唇。
小茶音正百无聊赖地这瞧瞧,那看看,发现鸢柠姐姐低头看她了,立马仰起小脑袋,给了她一个甜糯糯的酒窝笑。
襄国公一阵感慨,在其长子秦萧衍的提醒下,他才想起来把人迎进府里,同时吩咐手下小厮赶紧去后院报信,告诉老夫人和夫人,大姑娘平安回来了。
秦萱宜听了父亲这话,不禁诧异问道,“爹,祖母和母亲从宫里回来了?”
她们一行从宫里出来时,老夫人和国公夫人还在跟皇后周旋,怎么这一会儿就回府了?
襄国公听到了女儿的询问,脸色一沉,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萱宜看到了父亲幽深平静的双目下的怒意冰冷,顿时明白了——定是皇后透露了什么,让祖母和母亲再无心与她再多言,这才急匆匆地回府了。
“孩子,好在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襄国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拍了拍女儿,看向了自家双目冰冷的长子,深沉道,“如此,一切都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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