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
他想要喝口热水,但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所有路过之人,无一不是在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他。
还有人在低声议论:
“雍帝今夜与文帝彻谈,说若是不给出个交代,南燕国便要出兵东秦!”
“东秦去年受西洲帝国重创,朝中几名大将也内斗。
若是打起来,恐怕必输无疑!”
“据说文帝已经考虑好了,要将长渊殿下当众车裂,以泄雍帝之恨!”
“咳咳咳……咳咳咳……”
监狱里的帝长渊又再度咳嗽起来。
他身体太过虚弱,的确还没想到破局之策。
而今日雍帝咄咄逼人,傅国公以交权为诱,那个一心只权衡利益的父皇,恐怕这一次……
不……一定还有破局之策!
帝长渊如此安慰着自己。
但夜深之时,外面的衙役忽然全数晕厥。
一抹黑色人影的人来到监狱间,打开牢门。
是林隽。
之前事发太过震撼,林隽被关入下人监狱,但以他的能力,顺利偷偷越狱。
此刻,他低声道:“殿下,快随属下离开!”
帝长渊抬头看去,见到是他,长眉皱起:
“走?离开?”
“林隽,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离开,就意味着畏罪潜逃!
意味着与这东秦国皇位,储君之位,再无半点关系!
林隽走进监狱,“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满面焦虑:
“殿下,属下也不想!属下知主子满心大业,但眼下情况实在紧迫。
属下去御书房打探了一番,雍帝还在咄咄逼人,各方文武百官也入宫力劝。
镇南王、及诸方诸侯也去了,说无论如何不能在此时与南燕国起战乱冲突!”
镇南王,手中虽只有两万多兵马,但那可是南黎国最后一支王牌军队。
群臣力谏,文帝不可能得罪那么多武将!
林隽满脸焦急:“若是再不走,待车裂诏书一下,就更难离开!”
帝长渊又开始咳嗽,一张脸苍白无比。
真没办法了……真就要如此落荒而逃……
林隽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唇,安抚:
“惜美人娘娘所说之事,属下已确定了,一切属实!”
今日惜美人见了帝长渊一面。
她给了帝长渊一块玉佩,说是出生就带着的玉佩。
原来惜美人也不是普通人家之女。
当年南燕、南黎、北齐、东秦等诸国交战不休。
惜美人在战乱中,与家人走失。
其家人当时是北齐国一个经商之人,女儿搞丢后,他们用尽全力举国找寻。
并且将生意做到举国,19年时间,已成为北齐国第一首富!
因为找遍北齐,没找到人,后来才换了国度,近日总算让线人找到东秦国来。
林隽说:“主子,先去北齐国,褚家是北齐第一富商。
且他们后续无儿无女,只有你一嫡系外孙。
他们说只要你肯回去,褚家所有家业,全为主子的。
无论主子想做什么,他们也会鼎力支持!”
林隽劝:“殿下,你不是一直想像九殿下一般,有外祖父一家疼惜、照顾吗?
褚家已经安排人赶到秦齐边境线,就等着接应殿下了。
他们得知殿下生病,还请了最好的神医大夫。
殿下,就跟属下走吧,你也有家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咳咳咳……”
帝长渊又咳嗽起来。
大手捂唇间,手掌尽是一片猩红。
而且皇权之心有了动摇,在这一刻,他的脸色已惨白到透明,周身显得更加孱弱不堪。
最终、他终究是在林隽的搀扶下起来。
“好,我可以随你离开。
但、你必须将一个人带来!”
即便是败,他也要将她一同带走!
害得他落入如此田地之人,他绝不会再放过她!更不会让她再为别的男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