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这世间无人会对你心软。”
明明一样的年纪,明明才6岁,但帝长渊比他沉稳,比他冷静。
为他处理伤口,为他讲解一些宫中险要。
每日偷偷跑去照顾他,给他送他自己也没得吃的食物。
后来,林隽改名林隽。
因为那乱葬岗是一片林子,他也要将帝长渊对他的好、永远镌刻心中。
后来他偷偷习武,终于成为帝长渊的左膀右臂,不知不觉竟已13年。
帝长渊道:“这十多年来,你可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隽当然知晓,比任何人都清楚。
帝长渊却道:“你清楚,却又不完全清楚。”
他目光投向无边的黑夜。
“一个人最大的痛苦,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折磨。”
太子等众人对他的欺负、侮辱,那不过只是对尊严、对身体践踏。
“真正的痛苦,是夜深人静之时、在你运筹帷幄之时,身边无一人能懂、无一人能说。”
林隽武艺高强,却不懂权谋。
惜美人待他好,却唯唯诺诺。
帝长渊只知自己要走的、是一条漫长的、艰苦的、无人敢走的路。
无数个夜里,都是自己在深思、斟酌、琢磨,是他自己在殚精竭虑披荆斩棘。
有时想问谁,可身边无人能问。
想说话,身边无人能说。
帝长渊目光落在马背上的女子身上,一向清冷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唯有遇她,是棋逢对手,得遇知己良人。”
“此生,若能得她相伴,许是我帝长渊最大之奢望。”
林隽狠狠怔住。
主子一向最在意的,是大业。
最奢望之事,亦是大业。
可不知不觉间,这女子已在主子心中占据如此大位置……
林隽心中很不好受,但也懂了。
“林隽明白了。只是属下亦可带着她一起陪同主子,即便是死,属下也护她周全!”
帝长渊目光还是落向他:“林隽,我不容许她有丝毫闪失,也不会让她置身险地,你可懂?”
林隽看着帝长渊那深邃的瞳眸,从未在其中看到过那般的在意。
他终究是拱手:“属下明白!
她生,属下生,她亡,属下亡!”
林隽重重行了个礼,翻身上马。
帝长渊看着他,目光无比沉重:
“林隽,我身边只有你了。”
他的嗓音里是信任,亦有珍惜。
将如此重要之人托付给林隽,因为林隽亦是他最信任之人。
林隽凝视帝长渊的眼睛,应下:“属下定不辱使命!”
他一甩缰绳,“哒哒哒”,马匹瞬间疾驰入那深邃不见人影的山林。
帝长渊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这才转身开始安排。
他快速砍了一大片树杈,拿着那树枝扫在地上。
一路扫,扫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总算把这段路上、林隽马匹行驶过的脚印,清除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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