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文跟着道,“也是我们运气好,不然我又不会武功,这里又只有两个半大孩子,一个只会哭一个只会怕,他们自个儿吵起来,倒是一个摔断了腿,其余几个互相打断了几根胸骨罢了。”
他这么一说,剩下的几个人也跟着唬了一跳,连忙否认,“没有,没有,胸骨没有断的。”
可众人此时对他们都是鄙夷,哪里听得进去他们的辩解。
萧祁文笑呵呵的走过去,“我学过点医术,有些时候骨头断了自己是察觉不出来的,摸才能摸出来,”他说着走过去将手指轮番往哪三人胸口轻轻一按,“这里,这里,这里。”
三个地方原本没有半点疼痛,给萧祁文伸手一点却不知怎么的猛地传来一股子钻心的刺痛。
“你好狠毒的手!”有人叫道,“把我的骨头都给按断了!”
林羡一抹眼泪,哭道,“你们却是会冤枉人!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表哥不过是指尖点了点你们的胸口罢了,一个两个的竟都能断了骨头?”
“就是,”一旁的邻人也看不下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敢胡说,不由更恼,“你们今天别管是断了多少根骨头,都一个个明天一起去官府,看看官府怎么办,由着你们胡来,不知哪天就轮到我们家里了,谁还能安心?”
这话一出,剩下的人纷纷附和。只有王家人肝颤寸断,吓得扑到王荣身边,为他向众人求饶。
“可不能报官,可不能报官!”王秦氏哭的鼻涕眼泪一起往外冒,“报了官,我家阿荣还如何做人,若是吃牢饭那就更是毁了他后半生了。”
萧祁文冷哼一声,“若是今天让他们得了手,我表妹的后半生可不也毁了?好在是连房门都没让他们进去了。”
几个混子给绕了这么一大圈,这时候才听出来,原来萧祁文扯个他们没进门的谎并不是为了减轻他们的罪名,只不过是为了林羡的名节罢了。
王秦氏没别人好求,只能飞快的走到林羡身边,弯着腰同他求,“阿羡,平日里大娘也额米有亏待过你,你且当做心疼大娘只这一个儿子,往后若是荣哥儿敢往你身边凑,我自己把他的另外一条腿也跟着一起打断了!”
王家当家人也跟在一边低声保证。
林羡皱了皱没有,偏头看向萧祁文。
萧祁文沉默一会儿,站出来道,“我虽是外姓人,可是阿羡是我仅剩下的亲人,往后照料阿羡虽不能常常顾着,然而也一两个月总要经过一次的,到时候若听闻有一点儿不测,我拼了命也要找回个公道。”
王秦氏连着一路同邻里求过去,几个也当母亲的到底会有些不忍,纷纷别过脸去用手拉了拉自家当家人的手。
再听见萧祁文的话,她便知道事情算是求成了,当下用力点头保证道,“一定的,一定的,我回去必定要好好收拾他,再敢不懂事,我头一个站出来收拾!”
一夜光景,闹腾了个没有边。几个断了胸骨又给菜刀砍了的住的远,在众人的骂声中互相搀扶着灰溜溜的走了。
剩下的人给林羡几句安慰,也没一会儿就散了开去。
“本来觉得还好,”萧祁文弯腰将那菜刀捡起来,正反两边都看了看,开口道,“现在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却真让人放心不下来了。”
林羡心里也扑扑跳,其实有些后怕的。若不是今天小五和萧祁文在,无论少他们两个的哪一个,恐怕她现在都得不了周全。
“今天晚上过后,想来是不敢的了。”林羡低着头,抱着小五的双手收紧了一点,正要往下说话,却见一把菜刀横飞过来,直直的架在了她的手背上,刀刃碰到了小五纤细白皙的脖颈,和血肉分毫之间。
“你还随身带厨房的菜刀?”
萧祁文的声音冷的掉冰渣子,他自然的以为这菜刀是拿来对付林羡的。
却不想小五哇的一声哭起来,慌慌张张的求林羡,“姐姐,姐姐我怕!”
林羡也给萧祁文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她抽回自己的手,而后握住萧祁文的手腕,央求道,“表哥,五郎兴许只是觉得好奇好玩了,况且如果不是今天晚上他带了刀在身上,又悄悄的睡到了床外边,恐怕我现在也站不在这儿了。”
萧祁文闻言一愣,低头看着那装的人五人六的阴毒小白团子。
菜刀不是用来对付林羡的这一点另说,就说这小牲畜在关键时候竟还舍得赔上自己的命挡在阿羡前头?
他因言再看看此刻紧紧依偎在林羡怀里的小五,又想到那给人碰一下就满脸厌恶的小脸,一时心里有些犹豫起来。
这小崽子实在聪明,谁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装出来的戏码?
小五哼哧哼哧的闭着眼睛哭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道,“我是故意带着菜刀的。”
萧祁文和林羡闻言都是一愣,后萧祁文逼问道,“你带着菜刀做什么?快说!”
小五在林羡看不见的地方死死盯住萧祁文,眼里的光像阴冷的蛇信子缠绕过去,他脆声软糯却又果决,“我带着刀,是想路上找机会砍死你!”
这句必定是十足真心话来的,萧祁文信了。
林靖的一只手慢慢背到自己身后,扶到刚才偷偷藏在身后的菜刀柄上,双目紧紧的盯着刘土山,只要他敢靠近林羡一点儿,这菜刀抽出来再砍下去必没有一点儿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