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花宴如约而至。
但这次娴月压根就没回家,说是当晚下雨,马车不好走,在云姨家过的夜。
看样子就是第二天从云姨家出发了,当晚贺家的人送了消息过来,娄二奶奶也没说什么,继续算卿云的嫁妆单子。
第二天就只带了三个女儿去了举办麦花宴的文家。
卿云照例是风头正劲,赵夫人已经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般,卿云一到她就接了过去,带着她到处见人,娄二奶奶倒也乐见其成,正好抽出时间来管凌霜,凌霜正四处找娴月呢,把如意都支去贺家了,自己也有点想开溜,被娄二奶奶逮住了。
“你去哪里,刚到这,还不去里面安安稳稳坐着呢,整天一出门就见不到你人。”她教训凌霜道:“再让我看到你开溜,回家你就等着。”
凌霜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都是娴月,真没义气,天天和云夫人好得跟亲母女似的,怎么能让娄二奶奶不吃醋。
娄二奶奶偏偏要强,这事显然也没法和人说,只能对着家里人撒气,出门前刚把娄二爷说了一顿,怪他把那顶竹轿子乘到衙门去了,又不带回来,这下子出门只能乘棉轿子,别人家都换了竹轿了,轻巧又漂亮,就她们还乘严严实实的棉轿子,多乡气。
不是凌霜爱跑,实在是这些花信宴无趣,要是像桐花宴那样在室外都好,无聊了也能逛逛。
文家是个新贵,房子院子都不大,姑娘们都拘在花厅里,名义上是赏花园,实则就是巴掌大小的地方,这还算了。
文夫人也许是自惭地方不好,所以加倍热情,带着两个妯娌,跟穿花蝴蝶似的,四处穿梭,一会关照夫人落座,一会要小姐们自在说笑,跟在自己家一样。
一会儿又带着丫鬟们端着时新点心上来了,说是文老爷家乡的特产,叫什么栗子糕,又甜又腻的,她亲自给每个小姐都劝了一块。
凌霜又不爱吃甜,但也只能硬吃,怕她去找娄二奶奶告状——京中的夫人可擅长告状了,一个个阴阳怪气的,上来先道歉“我也真是糊涂了,不知道你家三小姐不爱吃别人劝的东西,非给她递了块栗子糕,三小姐当着我的面扔了,二奶奶回去可要替我和三小姐说两句,恕我不知者无罪啊……”
这些事都算了,毕竟是主人家的好心,但那些坏心肠的人,才真让人恶心。
花信宴已经过了大半,还剩不到六场,基本大势已成,要再逆转也难了,互相选中的,早已经在谈论婚事了,卿云黄玉琴这些都是例子,连三房的玉珠碧珠也有娄三奶奶在挑选了,没选中的,也都心里有数了,既然如此,今年是不用说了,原本都和和气气温声细语的,有些就不再装了。
横竖不在京中说亲了,要么往自家的世交里找,要么父母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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