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十五年九月江南大熟诸路赋税次第入临安户算是年农税总入不足一千八百万较上一年减少了三百余万是大宋南渡以来减少最为明显的一年其时秦桧所治私产中已经大量拥有丝、瓷、茶之产虽亦广有田产却不曾缴税是以隐而不未尝以此奏入大内。户部主事报至中枢而无下文晓得秦桧心意亦不敢再行追问。
但其时江南福建路治内却终于惹出祸事来。
张俊自去了军职愤懑不平却无可奈何京中又无面目停留只得闲居福建地方上文武官员也颇有前来奉承者毕竟曾经是大宋朝军宰眼下还顶了个异姓王爷的身份说不得哪天圣意重渥再入临安中枢为相也不是不可能是以在地方上也算过得自在不仅建得数十亩大宅还经营得数千顷良田俨然福建路上一富家翁。只是这月里心中烦恼:家中主事却才来报说是去年收租六十万斛今年却只得四十七万足足少了两成有余这年却是风调雨顺并无灾害。
“哪里别有缘故!”张俊咆哮道:“必是这帮奴才贪墨将佃户们所纳租粮拿去货卖得些现成银钱——只是莫让老爷查实不诛杀几个还不晓得老爷手段!”
合府老小战战慄慄都是惊惧不安其间有胆大的账房上前道:“老爷暂歇雷霆之怒据小人细细勘究。便少了数千斛也是寻常足足差了十余万斛料这班小厮们却不敢!”张俊这才徐徐思之深觉此言有理遂与府吏账房等数十人下各庄户“调研”不察则已一查察之下大是骇异:原来小户人家自有田地者。皆粮满仓盈。是岁大熟之下。江南民生实是近年来最好过的一年但自家所拥有地田地却多有荒芜者竟然有两三年未耕作的!张俊恨得牙痒将各庄户主事叫来田间先看了所荒土地再按一亩一杖逐个打去。直打得血肉横飞喊爹叫娘那些农庄主事们平日里强横作恶这番打得着肉乡间佃民远远看了暗叫痛快。
“王爷求王爷饶命!小人无罪不晓得王爷如何杖责!”
也有那大胆的庄主。见这杖下无情。一边惨叫一边求饶张俊只是冷笑。待打得差不多了才缓缓道:“你等奴才大胆本王不曾下田间过问便这等敷衍——看看这田间土地若是你等自家所有哪里会这等荒法便是轮作之田也绝无三载不耕的道理必是你等疏于农事才有此失却不问你等的罪倒让本王去问谁来?”
有稍杖得少些的庄主这才明白过来撞天般叫屈起来:“王爷饶命容小的细禀——这抛荒的田地着实并非小地们有过只是那些河北来地佃农们不肯帮租弃田而逃另寻行计去矣庄中无处觅得人手是以抛荒求王爷明察!”
张俊怒喝道:“胡说!本王下令广为收留河北流民救了多少人口这等人上无片瓦下无寸土除却在庄中帮佃哪里还有生路?必是你等奴才不曾看觑得仔细或者强迫威压夺了他口中应得地余粮生计无着才另投的别家却不是你等之罪尚怪得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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