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十六年七月临安和国公府。
大宋检校太傅、崇信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使、和国公张浚在书房奋笔疾书:“方今和议未久而兵备堕坏近者贼帅撒离喝逼襄阳城中竟无床弩可用神臂弓十不存一虽以财帛买贼退兵实非久长之计淮东水军天下闻名今其可用之舟楫反不及泽州商船水战之法未习者久矣泉州海上水师闻流求贼至竟不敢张帆而深避于港中诸国行商未及纳税于国朝便须进贡于海贼岂不惊世骇俗?今天下暂无事体则朝中不闻居安思危之计惟闻祥瑞日至修造之策备举府库虚耗而北国自重屯田仓储近闻北军屡出长城拒蛮夷所向无敌若十年之后再提大军临江朝中可有能战之军哉?夫谋国者无远虑必有近忧臣虽逾矩实出由衷惟陛下知臣肺腑必不以为罪。”
一旁磨墨的少年见张浚汗出如浆忙递上湿巾却见张浚有泪盈眶不由得奇道:“父亲给圣上写奏章很难吗?写得不好会被罚吗?父亲莫怕若是圣上责怪时便说是张栻写的便成料来圣上不会降罪张栻罢?”
张浚轻轻拭脸擦去了满脸的汗与泪看看眼前才写了个开头的奏章苦笑着拍拍儿子的肩头:“为父这奏章实实的不好写若是写得不好怕是要掉脑袋圣上怎么会相信是栻儿写的?只是当年为父主政时做错了一件事。至今后悔不惟愧对那人也愧对大宋若说该死那人死时为父就已经该死了眼下死已经迟了些!只是放心不下栻儿——倘若圣上降罪不诛满门。栻儿已经十三岁了。已经长大了。须切记为父地教训须行得直站得正不可凭一时意气用事坏了大事错怪了好人!”
张栻点点头懂事地回答:“父亲教训过孩儿昔日不该凭一时意气。错怪了岳爷致后来圣上错杀了忠臣还连累了兵部尚书吕被琼叛贼所杀孩儿深铭五内必不致或忘!”
张浚眼圈一红额头汗水再次涔涔而下举湿巾擦去缓缓道:“换作是栻儿。或者不犯此错。只是当今朝中之患不在贼军而在心腹之间尔。若栻儿立于朝堂。与为父一般不过多了一个玉碎之臣仍于世无补栻儿自小聪颖远过为父若是长成之后不愿为官便隐居山中治圣人之学也可保得自身还可惠及后人仕途之上切莫强求进退间只要立得身正不致亏了名节便好史册所书不乏强项直言之臣只怕徒留了清名却坏了家国大事有何益哉?君子外圆内方不可执拗懂了么?”
张栻郁闷半晌才不解地问道:“父亲既然晓得这番道理为何还要写这奏章?留得有用之身岂不更好些圣上既然不喜欢父亲的奏章便写了呈上去也徒害了父亲性命有何用哉?”
张浚概然道:“为父正要赎昔时之罪便丢了性命亦是求仁得仁有何害哉当今天下多的是谄臣少的是忠义若为父人头能够换得天下间多几个明白时势的文武让金人晓得自岳飞之后大宋仍有不怕死的臣子也让贼子多一番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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