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栻默然不敢多加置评只得黯然磨墨。张浚这才重新安座细细将器械、积储、练兵、选将、江防、细作等策一一详加说明只盼赵构看了能够稍稍从“太平盛世梦”中清醒一些也强似眼下如在梦中的沉醉朝中上书必先送至秦桧案上何人又敢轻言边事?天下州县往往报的皆是喜而全无忧天降瑞雪、禾生双穗、顽石赤心等祥瑞日至赵构为其母在大内连造宫室早已经远远出原来地规模只是借了尽孝之名堵天下悠悠众口罢了。与秦桧君臣一体早不将偏安半壁地耻辱放在心中只愿就此平安万世方好最不愿听到地便是武人擅起边衅最不喜的是朝中臣子言及战守是以张浚虽未写完奏章也晓得必无好结果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似这等事若再不做天下间有几人能做?
果然尽管张浚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越过中枢而直呈大内也如愿将这奏章通过内侍之手直达赵构案上却不能改变半点结果!
“秦卿且看这张浚久滞万寿观是否心有怨怼致如此生事于无事之时献扰民之策!”赵构将这奏章递给秦桧时已经为张浚定下了罪名秦桧岂会不懂?但接过去细细一阅仍是汗水涔涔而下面色白十指抖。
“陛下这和国公未见陛下近年来所持战守之策一味只道大宋过失岂不枉费了陛下一番苦心?为人臣者戴罪闲居不思己过而责君上实是大逆不道君恩已深和国公所负多矣!此等臣子不诛只怕不足以儆余子!”秦桧咬牙切齿道。
赵构却思之再三才缓缓摇头:“若要杀他罢职之时早已经杀了张浚经营川陕有年若非富平、和尚原之战大宋朝恐怕不易有今日之安此人倒是知军之辈可惜不明大势昔时措置不当致有琼之叛吕之死其功过亦足以相抵大宋朝不以言杀臣子不可妄开此例罢职贬放地方即可!”
秦桧愕然片刻却不相争。大宋朝以言获死的早已经有过先例不过事涉圣上与历代先皇脸面强争是非便是蠢才当下默然而退。次日便下旨张浚以“妄自生事”贬放罢去检校太傅、崇信军节度使、和国公等职贬往连州居住。
“栻儿似此已经是天恩了。不可妄求!”临安城外以罪臣之名押往连州的张浚手抚张栻之头远望临安城犹自为逃得一死而侥幸合府老小早已经作好了张浚一死地准备却不料还能够逃出生天是以虽遭贬斥却无人伤悲。反而满门欢庆。高高兴兴出了临安。
此时天下间最高兴的却是上京城中的兀术。
“塔塔尔!敢与金狗携手。谋害草原上万民的大汗长生天神灵和真主也必不会庇佑你们草原上无敌的忽图刺和不亦鲁黑将会踏平你们的车帐拆毁你们地神庙掠走你们地子女!——”俺巴孩汗纵声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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