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快马精骑如潮水般涌出上京城门分赴大金国诸州、县府及宋、夏等国。诏书所到之处人心浮动兵马戒备城池封闭以防不测。这也可见得兀术在金国的柱石之重。
此外还另有两份秘诏一者付与燕京城中代完颜亮统兵留守的孛迭嘱其至上京城中奔丧并领赐封;二者付与太行山下的完颜亮嘱其将兵马交与撒离喝自家赴上京与完颜共商国事。
孛迭早早得讯在燕京城中伏地号啕全无勇冠大金的英雄气概领旨后再无半点迟滞纵马径赴上京而去。上次与父亲别时只是见偶感风寒身体底子还在虽说与蒙古一战颇耗神却哪里是就要丧命的模样?是以得讯后几乎不敢相信只愿到了上京之后见到父亲还是好好地不过与自己开了个大玩笑而已。
此时燕京城中已经是大年除夕孛迭冒雪出城时心丧若死城中得到消息地金人尽皆哀戚难抑纵声号哭宋人则无不以手加额祭拜祖先时往往加上“贼酋应时而亡”等等吉语一城之内苦乐如斯不均。
而诏书还在上京城外时撒离喝也恰动了对碗子城的最后一次猛烈攻击。
腊月23日晨雪雾如乳细细填充了太行每一个山凹碗子城以下皆茫茫不可见岳雷虽早已晓得撒离喝必不甘心密密安排兵卒严密监察金人去向然宋人必竟念念年关将至是日又有“小年”之谓民间该到祭灶之时军兵们总谓金人也未必会在此时进攻岂知金人却是不会过甚么年的恰在此日动突袭。
“诸位孛堇若今日一战成功庶不负数月辛苦与归天的大金好男儿!”撒离喝尚未得到兀术遗书此时也积蓄了十数日兵甲粮草三军养足精神该当一战了是以豪情勃对众将动员。诸孛堇轰然响应却都将声音压得极低此处离碗子城不过里许若声音大了些儿只怕便沿陉回响上传至碗子城中了。
此时山上岳家军却早早赐下晋城佳酿与诸兵卒御寒岳雷与前来送年货的高林都还谨慎只嘱哨岗上的兵卒不可多饮其余将士自晨间便有醺醺然者毕竟半月来金人已经懈怠许久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攻击了。
辰时一刻红日尚在彤云之后陉谷中漆黑一片加上雪雾未散更不见半点人影守岗地岳家军老兵倒是醒着的却也满面酡红往谷中石陉上看觑了数次引来碗子城中另一老卒笑话:“老耿这般小心!若是再多饮几杯便是贼子敢来被你迎风一吐便醺也醺跑了!”
那老耿郝然一笑道:“今日须不是你家值岗若是有何意外岳二爷那里你自去担当如何?”适才笑的老兵一听一吐舌头溜回营中饮早酒去了。老耿话虽谨慎却缓缓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瓷瓶儿来左顾右觑片刻轻轻啜了一口。
“老耿可有……”
另一岗上一张脸冻得青的小伙子伸出长矛往老耿岗前石栅上一敲原打算向老耿要点酒喝偏生这金铁交击之声太多特殊老耿久经战阵的人条件反射般抛却瓷瓶拾起身后的长枪。却不料这一扔不曾有算计居然将瓷瓶抛下陉谷中良久后方有一声碎响传来老耿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倒传枪柄在那后生兵头盔上敲了一记:“想死你老耿叔!……”
偏生在此时那远远传来地碎瓶声中夹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啊!”
老耿顿时不再与那小兵纠缠侧起耳朵倾听却再无半点动静。那后生哧笑道:“人说年老耳背却不道还有年老耳鸣的!”
老耿略一思忖横了那后生一眼从地上捡起堆积的石块挑了半斤重的一块往适才扔瓶的方向抛下去初时还听得在石壁上碰了一声后来却明显碰到了皮革之类的东西这番传来地惊叫声更加明显且不止一声随后陉中一阵骚乱开始能够听到杂乱地脚步声。
老耿与那后生面面相觑片刻间恍然同时大叫:“金贼!——”
老耿倒转手中长枪后退数步没命价往悬在岗后的铁钟上猛击那后生也扯开喉咙大叫:“金贼袭营——”
岳雷与高林才摆上酒菜还未饮过三巡听得外面钟声乱响岳雷将酒碗一扔提起铁枪撞门而出身后是喜上眉梢的高林:“杨爷死活不让咱与二公子共拒金狗此番却晓得撞到高某枪尖上来须怨不得咱家只怪这班狗子时运不好!”
撒离喝此时也早听到谷中传下来的钟声响彻山谷的铁钟声便是金人的催魂曲此声一响恶战再无侥幸撒离喝脸上肌肉一颤吼道:“女真好汉子随本帅上前杀敌!敢退后半步者——斩!!”
乌带心中长叹却不敢抗命只得随众将兵一道往陉中涌去。
碗子城上诸关口皆布满岳家军岳雷则在城中大声呼喝指挥众军搬运兵器、木材、石块、油锅等诸般器物。虽然阵前早有准备但每到战时此等物却是不停消耗总须后续有来方好。高林本谓必是真刀真枪厮杀见此番岳雷指挥若定竟是城防模样心下大是叹服道是岳爷有后岂知这是碗子城月余来常做的功课众军早已经熟极而流。
“高叔叔且随侄儿上前看看如何杀尽这班不识天时的狗贼!”
岳雷带着高林上到石栅最高处的掩体后见浓雾中渐渐浮现出敌人盔甲狠狠喝道:“岳家军儿郎砸死这班狗贼!抛石!——”
崖上众军卒轰然响应声振山谷三五斤不等地滚石从诸军兵手中飞出抛向才露头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