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再回想,毫无结果。
他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楼门,里面同外面一样清冷,还昏暗,仿佛已经长年没有人来了。
他跨进了门里。
跨进门里——跨——好像何时曾经有过同样的经历,在更昏暗的时刻,甚至是黑夜里,四顾无人,跨进八角楼阁?
他的头爆裂一般地剧痛,下狠劲摇了又摇,只感觉眼前有影沉沉的阶梯,一星跳跃的光,是自己拿在手里的火折子,迎面而来有荼蘼香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的蜡油燃烧的焦味,该是烛火才熄灭不久,或许主人还未离去——要不要再等待?还是就在此刻?
就在此刻!就在此刻!有个声音对他道。他即提了一口气,脚尖轻轻一点,跃上了第一级楼梯,无声无息。
耳边似乎听到了风雨的交响,这样的夜最不容易露出行藏——还有半个时辰下人才会来巡视,如果真有他想要寻找的东西,希望半个时辰可以找到。
可是若没有呢?
不要彷徨。就在此刻!就在此刻!他倏倏朝上直蹿。
“我这是在做什么!”楼梯转角的盆景擦过他的脸颊,他猛然惊醒——怎么在自己家里如同做贼一般?
可笑!可笑!他缓下身形,拾级而上。
二楼是一间书房,一架架都是暗蓝色的匣子。信手抽出一只来,笺上写着《贞观政要》,再抽出相邻的一只来,是《明皇杂录》、《五代新说》。不禁愕然:自己平时看的都是这些书么?
举步向内走,绕过几个书架,渐渐可看到天光了,正从窗户里透进来,十分微弱。然后他站住了——那窗边,立着在桥头和自己见过一次的那个女人,满面寒霜。
“怎么……是你?”他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冷冷哼了一声:“我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要不你就杀了我,要不,你就立刻滚出去!”
杜宇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心里不知哪一处一抽一抽的疼。
“太暗了。”他说,“你读书,就点盏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还是假慈悲?”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是……”杜宇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这女人为什么这样恨他呢?朱砂……朱砂……莫非这个女人就是朱砂?是他的夫人?可是他的夫人为什么要恨他?尤其,朱砂是不应该恨他的……那么,这便不是朱砂了……只是,除了朱砂,还有谁叫他朝思暮念?
唉,他叹了口气,一切都恍然如梦,想不明白,还是走吧。
他便转身,下楼去。
“杜宇!”女人在他背后厉声喝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总会把那名册找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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