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雀儿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对孙氏布庄的不喜:“周员外的公子去过他们那,他自然要言听计从的。若不是他有这些本事知道讨好那些官宦人家,又何至于凭着他们绣娘的那点儿手艺,就能做到今日这一步呢?”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好似和月满说的太多了,这才轻咳一声,对月满道:“你们此行,该不会是要将绣品寄售在我这吧?”
她这么问,就让月满的心里大约知道了她的想法,而后才笑道:“严掌柜的可别告诉我,我们是被孙家踢出来的,就不该来找您。”
她能感觉到,这个严雀儿很要尊严和脸面。
果然,严雀儿微微一笑,却不解释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萍儿小心翼翼拉了拉月满的衣袖,仿佛在说她们可以走了。
可月满反而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了案几上:“我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我们和严掌柜的,应该是朋友才是。”
严雀儿也不恼,反而坐在月满的身边,伸手解开了那包裹,翻着里头的绣品,对月满的话却不置可否:“可你这些东西,也未必都是好东西。有几样不错,又有几样不怎么行。在这镇子里,难道还缺这样手艺的人吗?”
严雀儿这就算是表明了她不想和月满合作的态度了。
月满反而开始越发敬重这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子:“那如果我说,我能带着严氏布庄再创辉煌,严掌柜的可相信?”
“哦?”
严雀儿却是挑眉,终于冷笑一声:“你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倒是挺大。”
她并不给月满机会,反而是伸手从那包裹里头拿了一样帕子出来,丢在了桌子上:“这样吧,若是你今儿在我这,能将这帕子卖掉,我就愿意听听你怎么说,如何?”
这帕子不是月满绣的,是刘氏的手艺。不管从选料还是绣工来说,都可以说是这整个包裹之中最差的了。
显然,这是严雀儿在为难月满。
但月满却接过了帕子,而后认真看向了严雀儿:“严掌柜的也别这么小气了。不如这样,若我能将这帕子卖出去,掌柜的就答应和我合作,如何?”
走到了这一步,月满已经没有退路了。
萍儿又拉了拉月满的衣袖,并没有信心将这帕子卖出去。
严雀儿点了点头,也是爽快人:“好!你这个小小年纪的丫头,倒是有魄力!我给你一个时辰,若你卖不出去,就带着你的东西滚蛋,日后再也不要踏足我严氏布庄!”
月满觉得,若严雀儿的性子能不这么刚烈,或许她这铺子还能开的更舒服些。
可就是这样刚烈的性子,才让月满知道,这个人值得深交。
月满也不耽搁,拿了帕子就走到了铺子门口,大声叫卖了起来:“来来来!有没有人要买帕子啊?耐脏又结实的帕子!”
她声音洪亮,毫不怯场,倒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月满知道,这样的帕子的受众始终不是那些富贵人家。
于是她将重点放在了农户们和普通老百姓的身上:“这快帕子今日特价,只要三文钱就能带走!平日里擦汗也不心疼,结实又耐脏,大家来瞧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