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恰好就是借韩三武的刀杀了太子!”
涂策陡然站了起来,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乔子桐,又愤然道:
“你恐怕不知道简冼和仲孙谋这左右二相与老夫曾经相交莫逆,可他们却死在了你的手里!”
“你为何要将简冼和仲孙谋杀死?”
“因为他们二人定会揭穿你的阴谋,定会扶持太子登基!”
“你为了达到当下之目的,火烧刑部大牢,让他们二位……尸骨无存!”
涂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越国乱了,皇室已无男丁,唯有一个晗月公主。”
“你竟然还得到了太子私印……你用此印将老夫召来,便是想借着老夫手里的十万西部边军与神策军一战。”
“好计谋啊!”
“用越国的兵来杀越国的兵……如果老夫真如你所愿,西部边军十万将士定会全死,而神策军的十万大军也必遭重创。”
“你是不是还打算再召集其余三路边军去夺取四风城去与入侵的荒人一战?”
“老夫仿佛已看见了结局……”
“你打着正义的旗号统领越国三路边军彻底消灭禅宗,再与荒人大战,将荒人驱逐出境,扶持六公主赵晗月登基为帝!”
“数十万越国将士的尸体为你铺路,你成了拯救越国的英雄,赢得了越国那些不知真相的百姓的拥戴。”
“这个时候,应该就是你鼓动六公主嫁给李辰安的时候了吧?”
“李辰安也应该带着他的军队,以保护越国为名进驻越国的时候了吧?”
“你瞧瞧,一切不着痕迹水到渠成,越国……国将不国!假以时日,宁国不费一兵一卒便吞并了越国!”
“乔子桐,你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老夫,却并不愿意成为你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老夫虽老这双老眼却尚未昏花,为了越国……哪怕你有太子私印也休想老夫成为你手里的屠刀!”
“老夫是越国之人!”
“是越国西部边军大将军!”
“守卫的是越国存亡之道!”
“岂能遂了你这小人之意!”
“你……做梦去吧!”
乔子桐一直看着愤怒的涂策,他的脸色非得没有愤怒,反而还渐渐挂起了一抹微笑。
直到涂策说完,他才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问道: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敢带着几个侍卫孤身赴约?”
涂策身子笔挺,满脸威严:
“老夫一身正气岂会怕了你这种龌龊小人!”
“当然,老夫亦有后手,一个时辰之后老夫若没有回营……”
“你别指望太子私印就能号令西部边军!”
“而你……也将插翅难逃!”
乔子桐眉梢一扬,微微颔首,“坐吧,站着说话累。”
“老夫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你孤身前来,没有向韩冬凛告密,更没有带西部边军入城,这便说明你还是想听听我的解释。”
涂策沉吟三息,落座,饮酒,一声悲吟:
“想昔日先帝之音容,叹今日越国之沧桑。”
“老夫常想,言说人各自有命,或贫穷或富贵,或短命或长寿,或孤寡一生或儿孙满堂……”
“这国似乎也是如此。”
“有兴旺有衰亡,有太平亦有乱世。”
“人有人道,国有国道。”
“国道乃天下大道,国运起,则民幸,国运落,则民哀。”
涂策深吸了一口气,仰望星空,又道:
“今日神策军屠杀城里千余百姓……老夫闻之痛心疾首。”
“宁国之国运因李辰安而起,越国的百姓们不惜性命亦要投奔而去,这便是势!”
“此势不可挡,老夫亦无阻挡之力。”
“他们要去……便去吧,那毕竟是可以预见的美好。”
涂策收回了视线看向了乔子桐,很认真的说道:
“老夫就是想要问问你,”
“李辰安当真是你的儿子?”
“若宁国吞越……他能善待越国百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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