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你也是来杀我的……换着是你,也会想着先下手为强吧?”
程依人一把抢过手帕,捂住了鼻子,使劲的止住了眼泪,便听李辰安又说了一句:
“还好,就是流点血,这事你们女人每个月都会流点,不是什么大事。”
程依人愣了一下,瞬间醒悟,她杏眼一瞪,豁然站起,“你这无耻之徒,钟离若水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混蛋!”
李辰安也站了起来,咧嘴一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说你不能激动,激动了还会流血!”
“李辰安!”程依人胸脯起伏,她何曾与这种人打过交道,她觉得自己要被李辰安给活活气死!
程依人丢下手帕,恶狠狠的举起了刀偏偏又不能劈下去。
这就很憋屈了。
“你……你有病啊!”
她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然后才一刀落下,落在了地上,斩的一地的尘土飞扬,倒是吓了李辰安一大跳。
“你赔我踏云!”
程依人一声大吼,站在略远处的一名年轻的将军扬了扬眉,咧嘴偷偷一笑。
他是钟离若水的堂哥,他叫钟离荡,他才是这支神武军的统帅。
原本吧,堂妹让他来接李辰安进京,却不料这位芸晨郡主正好也在花溪别院。
这位郡主是堂弟钟离秋阳的未婚妻,也就是未来的弟妹。
这位郡主对三妹的那位八字还没一撇的未婚夫极为感兴趣,便也想来看看。
看看就看看得了,可这位郡主却想要给李辰安一个下马威??——
她觉得钟离若水和她的哥哥程哲才是良配!
她认为广陵城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根本就配不上钟离若水。
于是,她来了。
然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钟离荡倒是对李辰安高看了一眼,那小子除了跑路的时候有些狼狈之外,其余都表现得淡定从容。
有点气度。
也有点小气。
比如此刻——
李辰安双手一摊,“我说姑娘,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你那一家伙冲过来,差点将我给撞死了,你若是温柔一些,若是来的时候就说是若水让你来的,我哪里会杀了你的马?”
“我还会亲自去割草喂它!”
“所以,这事错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由不得程依人辩驳,李辰安又道:“当然,赔你一匹马这是可以的,但马死不能复生,等到了京都,我买一匹马给你,这是看在若水的面子上。”
程依人又要发飙,李辰安却忽然转身就走,还撂给她了一句话:“现在不是讨论这马的时候,我们带来的干粮不多……要不把这马剥了烤着大伙一起吃?”
“……”程依人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冒出了火来,“李辰安,你敢!”
那匹踏云当然没被烤着吃了。
它被程依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埋了。
钟离荡下马,走到了李辰安的面前,仔细的看了看李辰安,嗯,模样儿生得俊俏。
“我是钟离荡,若水的堂哥。”
李辰安一听,伸出了一只手来,钟离荡不明所以,李辰安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使劲的握了握,握得钟离荡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堂哥,我可想死你了!”
“……”
“你不知道啊,就在前两天,在黄杨驿,我差点就死在那了,还好苍天有眼,让我侥幸活了下来,这才能看到堂哥你玉树临风的威武模样!”
“……谁要杀你?”
“不知道啊!对了,堂哥,那女人是谁?”
“你先松手。”
“哦,这是我家乡表达热情的方式。”
李辰安松开了手,钟离荡不作痕迹的将手在盔甲上擦了擦,“那个女人是程国公府的芸晨郡主。”
郡主啊……!
李辰安回头望去,程依人正在给那匹马垒坟。
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恶婆娘心地倒是善良。
那匹马被她骑,死了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