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失魂落魄走出铁锅胡同,回到高升客栈,三个人便开始凑银子。
三人之中,乔文廉家里是最富裕的,可也只是小康之家,砸锅卖铁卖房子卖地倒是能凑出三千两,可是他要如何面对妻子和女儿?
吴鑫是孤儿,在善堂里长大,靠着善长仁翁的资助才有今天,别说三千两,就是三百两,他也没有。
郎实父母双亡,唯一的兄长是个行商,长年在外地做生意,兄弟两人已经几年未见,兄长每年会让人给他送五百两银子,他每年都是吃光花光,几年下来没有任何结余,三千两银子自是拿不出来。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了办法。
乔文廉想过去找乔长史借钱,可是想到乔老太太的嘴脸,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天,他们向高升客栈的小二打听到隔壁茶叶铺的老板私底下在放印子钱,于是三个人便去找那个老板借钱。
他们去的不巧,茶叶店老板回老家探亲了,他们无奈,正要离开,这时一个正在买茶叶的客人,忽然开口:“三位是想借印子钱吗?”
郎实连忙问道:“你知道还有谁也在放印子钱吗?”
那人笑道:“放印子钱的我倒是不认识,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借钱,但是每个人每次最多只能借一千两。”
三人相互看看,每人每次借一千两,他们三个人,就能借出三千两。
那人好心地给他们指路,他们这才知道,原来那是城外的一家赌坊。
这还真不是印子钱,而是高利贷。
三人从茶叶铺里出来,心灰意冷,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除了读书,他们什么也不会。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想去借高利贷。
他们垂头丧气回到高升客栈,可是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那女子的丈夫,那男人手里拿着一卷纸,不用展开,他们也知道,那是他们当时签字画押的文书。
那女子的丈夫也看到了他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三位举人大人,你们的银子可是准备好了?”
说着,那男人一挥手,几个泼皮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乔文廉和吴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郎实机灵,忙道:“你放心,三千两银子,我们一两也不会少。”
那男人咧嘴笑了,说道:“你这不是空话吗?谁知道这银子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给我送过来,若是等上五六十年,那我岂不是要在棺材里收钱?”
“你想要如何?”乔文廉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他抢先问道。
“我想要如何?我当然想要让你们还钱啊,明天这个时候,你们若是不把三千两银子送到铁锅胡同,我就让人把这份文书抄上一二百份,但凡是有读书人的地方全都贴出来,若是后天你们还没有拿出银子,那就把这份原稿送去顺天府衙门,呵呵,来赶考的举子有碍风化,十有八、九会惊动大理寺和国子监、翰林院。”
那男人不等乔文廉三人回答,大手一挥,带着那几个泼皮昂首挺胸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