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去直觉自己已经很给苏芳洲面子了,起码没有把在场的一干警察一网打尽,只是把矛头对准了陈翠安他们。
然后他也不管苏芳洲脸上如何青白交加,转身对着地上捂着胸口咳血的中年警察说道:“我再问你一句,说还是不说?”
中年警察只觉得五脏六腑里像刀绞一样的疼,他半睁着眼,然后就看见邵云去又要去挑他面前的草人,浑身一抖,眼角不由自主的泛起生理性泪水,他狼狈的喊道:“我说,我说,我说……”
中年警察结结巴巴将陈安源如何陷害邵云去、陈翠安又是如何指使他们将这件案子坐实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他又咬牙说道:“陈主任说了,只要把事情办妥当,局里下放到镇派出所的两个队长名额可以给我们。也是她吩咐的,把人抓进审讯室之后,务必好好教训他一顿,她说打残了也没关系!”
“嘶——”围在四周的一干警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陈翠安竟然这么狠。
最主要的是那两个队长名额,在场的人里头可是都盯着呢,不少人都暗地里给陈翠安送了礼,没想到她一边享受着众人的奉承,另一边却早以公谋私把人选定了下来。
这么一来,在场的不少人看向陈翠安的目光就变了。
陈翠安面如死灰,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
完了,她完了,陈家也完了!
邵云去终于满意了,他看向眉头紧皱的苏芳洲:“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就看苏局长你要怎么处理了?”
苏芳洲张了张嘴,脑中思绪万千,却总也抓不到最合适的那根。
也正是这个时候,人群中的王学德突然出声说道:“恭喜苏局长,没想到正好赶上这样的好事情。”
苏芳洲下意识的往人群里看去,神情一滞:“王老板?”
她脸上带着苦笑:“我这儿乱七八糟的,何喜之有?”
王学德摇摇头:“怎么不是喜事,你可是抓住了潜逃在外十六年的逃犯啊!”
王学德的话如同晴天一道霹雳一样,振聋发聩。
是了。
周全俩人勾结一高副校长陈安源陷害邵云去的事情自有陈翠安他们担责,他们这些领导虽然不可避免的落下一个管理失当的罪名。但有抓捕逃犯归案的功劳在,在这个可能一两年内都不大可能发生一件重大刑事案件的小县城,只要好好运作一番,不说功过相抵,起码也能让上头轻拿轻放。
想到这里,苏芳洲浑身一松。
她冲着身后招了招手:“先把他们送去医院,然后看起来。再派一队人手去一高,将陈安源抓捕归案。”
看到眼前这一幕,陈翠安哪里不知道她这时被这个昔日的老同学给放弃了,没想到苏芳洲竟然这么绝情。
她红了眼,秉着你不放过我,我也不能让你好过的想法,大声喊道:“苏芳洲,你以为这件事情,你就能置身事外了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还不都是你那好儿子出的主意。”
苏芳洲面色一白。
她苦笑一声,心中何志生往日乖巧听话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何志生这么急着对邵云去下手,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他恐怕一直都清楚,什么勤奋善学,什么孝顺懂礼都是装出来的。
她被何家人耍的团团转。
苏芳洲一边走向邵云去,一边说道:“他不是我儿子。”
她把邵云去手上的手铐打开,无奈的说道:“小兄弟,你今天在这里动手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追究。但是相对应的,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尽可能的不要传播出去。毕竟,警察局还是要面子的。”
听了苏芳洲的话,四周的一干警察俱是默不作声,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至于刚刚被抬出去的三子和周全,自己做的恶,落到现在的下场能怪谁?
他们心中也是一凛,有三子和周全的例子在前,他们日后怕是会收敛不少。
邵云去将剩下的两个草人收起来,活动活动手腕,“放心,我还没那份闲心宣扬这么一件破事。”
苏芳洲松了一口气,邵云去也能让步最好。
他继续说道:“也就是说,现在我可以离开了是吧!”
苏芳洲当即说道:“小兄弟自便。”
邵云去前脚踏出警察局,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
王学德急急忙忙的走出来:“邵小兄弟,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