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说话,并伴有脚步声和推门声,李宿这才从回过神来,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布置得十分雅致的房间里……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和徐捕头一起落水了吗?
野猪精,老鼠精,摇晃的甲板,一条条从水中拔空而起的水柱……船上发生的一切才像是一场梦,而眼前的景物更让他错乱,他在哪里?
门外传来疾步声,接着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那妇人面含喜色,眼中有着泪光,抬头见他便呼道:“我的儿,你总算醒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李宿已经认出这妇人了,赫然就是他的母亲王氏,然而王氏并非他记忆中的模样,她一改往日的质朴,穿着一身贵气的丝绸衣裳,头带金簪玉钗,气度雍容得好像贵妇,李宿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眼睛一闭往后一倒。
王氏赶忙过来将他拉住,抬手摸摸他的额头,焦急道:“二郎,你怎么了,是不是还难受着?”
李宿被王氏拉扯着,只好又睁开眼,王氏看了他半天,见他神色怔然又不言语,哭声道:“可怜我儿落水,差点把命都丢了,好容易退了烧,怎么又成了这副样子?”
王氏从李宿这里得不到回应,只好扭头去问旁边侍奉的丫鬟,丫鬟们纷纷安慰她,说二少爷只是昏睡久了而已。
她们说话的功夫,李宿把手伸到被子下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他直皱眉,心中更加奇怪,莫非这不是梦?
李宿疑惑不已,突然打断在跟丫鬟说话的王氏,问:“娘,你刚刚你说什么?”
听到儿子喊自己,王氏大喜,回头望着他道:“二郎啊,你总算说话了,刚才你样子迷怔了一般,吓到娘了。”
王氏那红着眼睛,满脸关切的模样作不得假,李宿抚了抚脑袋,含含糊糊的道:“没,我没事,我只是脑袋有点迷糊,对了,您刚刚说我落水了?徐捕头得救没有?”
“什么徐捕头?傻孩子,你是烧了两天,把脑袋烧迷糊了吧。”王氏左右看了看李宿,安下心来,道:“那日你跟同窗去游湖,也不知怎么就落了水,幸得叫人救了,我听闻掉下船的就你一个,救你的是姓张的船夫,我已经重谢了人家,倒是没有听说过有个姓徐的捕头,怎么,他是你的朋友吗?”
李宿越听越糊涂?同窗?游湖?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说的是徐酬勤徐大哥呀,三河县的捕头!”他解释道。
这时候,丫鬟们捧了一杯温水来,王氏接过,对李宿叹道:“哎,看来是真的糊涂了,你十五岁那年,朝廷为表彰你爹守城有功,封了他做通判,后来我们就进了晏城,算起来好几年不曾回三河县了,你哪里认识得什么捕头?来,渴了吧,先喝点水润润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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