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宿在家养伤,这段时间的皂役们轮着打更,徐捕头看他这么喜欢那木雕梆子,也不管他要,特地找人另做了一副暂时使着,从此,李宿在衙门的地位可算超然了。
李宿这次受伤幸而都没伤到筋骨,养养就差不多了,他在家趴了两日,一直琢磨这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在想不通,最后也趴不住了,下地穿戴起来要去衙门。
原来他想去看看恶狼的尸体,看是否还能找到点儿什么线索。大嫂柳氏和母亲王氏都拦不住他,又见他精神实在不差,干脆也就随他了。
李宿出了门,母亲也回屋了,大嫂洗完碗就把晾晒的衣裳收进了屋,过一会儿拿了针线钵、几块布头和一件外衣出来坐在了桑树下的小马扎上。
她手里的外衣是李宿出事那天换下来的,衣裳半新不旧,柳氏舍不得丢,就将血迹洗干净了,寻个法子将肩膀上的窟窿补上。
柳氏的针线活实在不错,花了一个时辰,不但将衣肩上的布丁打得十分整洁,还在上面绣了花纹。她满意的审视着补好的衣裳,眼角放松,表情柔和,此刻阳光分外和煦,时不时的有风经过,将桑树的叶子轻轻摇晃,地上的树荫也跟着浮动,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一般,院子外面正好有个小姑娘经过,一阵风吹动了树叶,吹动了柳氏双鬓的碎发,拂过柳氏手中的衣裳,又刮到院子外面去了,小姑娘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顿,因为她灵敏的嗅觉在夹着树叶青涩气味中突然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恶臭,她面色一变,扭头朝着敞开的院门里望去。
院子里只有柳氏,她将针线收拾好,正要起身,一抬起头,发现有个小姑娘站在院子外面定定的看自己,不觉咦了一声,暗暗赞叹,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
小姑娘大约十岁左右,个子在这个年纪不算高,但皮肤胜雪,眉眼如画,眉心处有一抹奇怪的红痕,她打量着柳氏,柳氏也打量着她,她见这孩子的头发特别乌黑,身上的穿戴尤为精致,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剪裁合体,样式考究,衣襟和袖口都用白绢压褶缝成花边儿,花边中又订着一小朵一小朵的粉花,花心好似用一粒粒的珍珠攒成的。
光这衣裳就价值不菲,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难怪养得这么娇嫩,柳氏不觉想起三月里的桃花,也是这么开着,花瓣□□风染红,芯子却透着粉白。
小姑娘见到柳氏打量自己,眉头微皱,似有些不悦 。但柳氏却不以为意,她嫁到李家五年,一直无子,故而特别喜欢孩子,看到小姑娘不高兴了,就冲着她招了招手,叫她进来 。
这小姑娘居然还真走进了院子,她缓缓走到柳氏面前,柳氏笑着问:“你是谁家的孩子,生得这样可人,你家里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你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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