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打扮的汉子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还早,咱们现在就过去,今日必须将此人搞定!”
在洛阳城的另一端,杀手司司丞董锐亲自带着几个部下来到一处民宅,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几人敲了敲院门,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院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董锐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脸,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几个部下也是鱼贯而入,众人直奔正房而去。
中年男子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跟了上去,大声斥责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董锐等人推门进了屋子,只见屋内只有一个妇人,年纪也在四、五十岁,应该就是那中年男子的妻子。
“我们是要账的!”
中年男子追进了屋子里,听到这句话顿时就垮了下来,苦涩的说道:“是不是我那不孝子又赌输了?”
董锐冷笑着说道:“不只是输了,而是大输特输!”
那妇人惊恐的看着中年男子,二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然后中年男子问道:“他输了多少?”
“三百贯!”
“什么!”
中年男子差一点昏过去,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一年的俸禄才二十贯,让我到哪去弄三百贯还债啊!”
“要不然,我们看看你家中还有什么可以变卖吧。这房子,又或者是人?”
说着,董锐便冷笑着走向那妇人,吓得夫妻二人抱在一起不断向后退却。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董锐便说道:“也罢,我看你们也都是苦命人,就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就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了。”
中年年子急忙拉着妻子跪了下来,说道:“好汉请讲,我们真的是走投入路了,摊上这么个败家子,我们还能怎么办!”
“你们连夜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去东门外的十里亭,那里有人等着你们。你们找一个姓王的掌柜,跟着他去登州讨生活吧。我在登州那边有个铺子,专门打造各种铁器,我看你在将作司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就给我干活还债吧。”
中年男子急忙说道:“可我在将作司是登了名册的,就算跑到天南海北也不行,会被朝廷抓回来论罪的!”
“朝廷?现在这个世道这么乱,北面都是叛军,说不定哪天就打到洛阳城了,朝廷可没工夫管你!”
“那我的儿子在哪?还请好汉将他放了。”
“只要你们到了登州,我自然会放了他。”
中年男子咬着牙,当即说道:“好!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城去十里亭!”
待到出了这家民宅,一个部下笑着问道:“董头,你真的绑了那人的儿子?”
“哼!一个吃喝嫖赌的败家子,要不是用得上此人,我早就将那败家子收拾了!昨天我就差人将他送到登州城看管起来了,顺便给那败家子一些教训,也算是替这夫妻二人管教管教。”
十几天之后,洛阳城内的局势开始混乱起来,各种消息满天飞,有说石敬瑭已经大败朝廷大军,不日就要入主洛阳城的,有说石敬瑭已经被朝廷击败,过不了几天就会传首天下的,有说原登州镇节度使李从燕正率部杀奔洛阳城而来,准备夺取天下的,各种说法交织在一起,搅动着洛阳城的人心!
这一天,白济汛正在北镇抚司的洛阳总据点内查看情报,忽然沈濂推门进来,说道:“白老大,李从珂开始动手了!”
“对谁?石敬瑭还是主上!”
“石敬瑭!不过根据冯道送出来的消息,李从珂给咱们周边的藩镇发去了诏令,具体的内容不详。”
白济汛点了点头,说道:“这并不难猜,肯定是让周边藩镇遏制咱们,或者伺机进攻咱们。”
随后白济汛将手边的情报收拾起来,问道:“这段时间带走了多少人?”
“各队已经陆续带走了八百九十七人,其中七百多人都是各类百工,还有三十多人是商贾,剩下的都是一些文人、书生。”
白济汛微微皱眉,说道:“数量差的很多啊!”
沈濂苦笑着说道:“没办法啊白老大,兄弟们已经尽力了,各种办法都用上了,名单上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都带走。现在带走的八百九十七人,还是各队按照名单上人员的重要程度优先弄走的。”
白济汛叹息一声,说道:“也罢,咱们已经尽力了!”
说完,白济汛将手中整理好的情报全部递给沈濂,然后说道:“通知各队三天后停止行动,这三天内能带走多少人就带走多少人。三天之后北镇抚司留下小部分人员在洛阳城内,剩下的大部分人员全部撤回登州!”
“什么!”
沈濂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济汛,只见白济汛说道:“现在石敬瑭和李从珂,以及咱们主上都要开始发力了,用不了几天就会天下大乱,洛阳城已经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