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李从厚诏令的当日,沈谭便派出使者前往登州城,要求李从燕尽快与自己交接换镇。
对于沈谭来说,此时的登州镇就如同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般,正等着自己前去采撷,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几天后,李从燕在府邸的花园内见到了平卢镇的使者,此时李从燕既感到诧异又觉得好笑,没想到沈谭竟然如此天真,难道真的以为仅凭一个傀儡皇帝的诏令,就能得到自己用尽心血打造的富庶登州镇?
“启禀李帅,我家主上已经将平卢镇的所有文档整理完毕,平卢镇的府库、武库、案牍库也已经封存,各处驻军全部收拢待命,只等李帅前去接收,还请李帅确定好交接的日期,卑职也好回去复命。”
李从燕看着这个年纪不大、长相白净的使者,觉得此人言语不紧不慢,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虽然是在催促自己交出登州镇,可是语气却很柔和,让人生不出反感来,于是心生好奇,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平卢镇是何职务?”
“启禀李帅,卑职尚自立,现为我家主上帐下主薄。”
李从燕点了点头,叹息道:“这样啊,那可真是屈才了!”
尚自立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紧接着便遮掩了一下,说道:“卑职只是尽本分而已。”
而站在尚自立旁边的副使则是微微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李从燕笑着说道:“我手下人才稀少,正想着招揽一些才俊,不知先生可否愿意屈才?如果先生愿意,我定当将先生奉为上宾!”
说着,李从燕便起身叉手行礼,吓得尚自立脸色大变,急忙还礼说道:“李帅折煞卑职了!卑职才疏学浅,不值得李帅挂念,还请李帅不要怪罪。”
李从燕闻言微微一叹,脸上写满了失望,说道:“唉!那沈谭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尽收人才于帐下,真是羡煞旁人!”
尚自立闻言心中一热,叉手行礼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那副使则是狠狠的瞪了尚自立一眼,眼中尽是怒火。
李从燕拍了拍尚自立的肩膀,说道:“既然如此,先生回去告诉沈谭,登州事务繁杂,我需要时间交割,让他再宽限我半月,如何?”
尚自立无法拒绝,当即说道:“喏!卑职这就回去禀报。”
此时平卢镇节度使驻守在青州城,尚自立和副使回到节度使衙门面见沈谭,尚自立便将此番前往登州城的情况详细的禀报了一番,也包括李从燕想要招揽自己的事情。
沈谭听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副使,只见副使叉手说道:“启禀主上,尚主薄所言没有任何隐瞒。只是属下觉得尚主薄与那李从燕有些英雄惜英雄,此番没能留在李从燕麾下,有些可惜了!”
尚自立闻言骇然变色,指着副使怒声说道:“你如此构陷于我,是何居心!”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至于是与不是,你心中自然清楚!”
尚自立便要与那副使争论,却见沈谭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还说什么!此番要不是有副使随行,恐怕你就不会回来复命了吧?”
尚自立见状面如死灰,知道今日自己在劫难逃,便苦笑着说道:“早知如此,我还真不如留在登州城!”
沈谭脸色大变,直接吼道:“来人!将尚自立拉下去砍了!”
“喏!”
几名士兵冲了进来,将尚自立拉到屋外直接斩首。当血淋淋的首级呈上来之后,沈谭心中的怒火才消散下去,对那副使说道:“李从燕不愿与我换镇,为之奈何?”
副使看也不看尚自立的人头,而是回答道:“主上不必着急,如果半月之后李从燕还在拖延,主上大可上奏圣人,直接弹劾李从燕,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沈谭思索了一会儿,也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