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眠箱已经收在墙壁里,代之以一张单人床,林畏峰坐在床上发呆,有人进来也不抬头。
那的确是林畏峰,四十岁左右,因为头发稀疏,所以看上去要更老一些,很瘦,长着一对孤耸的肩膀。
床对面有两张椅子,固定在墙壁上,陆林北选一张坐下,一言不发,目光同样低垂,不看对方。
面对茹红裳、马徉徉等人,他总是不能自在,此时此刻,面对一名重新落网的极端分子,他心里一点也不慌张。
良久之后,林畏峰终于抬头,问道:“你是陆林北?”
“你听过我的名字?”
“农星文提起过你。”
“你们能聊天?”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让所有人从深眠箱里苏醒,甚至允许我们在储存舱里走一走,应该说飘行,做不了别的事情,只能聊天。”
“你对农星文的变化感到意外吗?”
回到当年,林畏峰算是农星文的“导师”,可他对这名弟子印象并不深,在他入狱之后,农星文才崭露头角。
“只能说是想不到,并不意外,我们撒下火种,总会在某个地方燃烧起来,不是农星文,也会是其他人。”
“你仍然坚持从前的想法?”
“这个世界改变了吗?人类摆脱平庸去追逐伟大了吗?普通人有机会改变命运吗?高高在上者愿意放弃手中的特权吗?”林畏峰反问道。
陆林北无言以结。
“世界没变,我也没变,理想主义者会被磨平,理想不会。”
“你被磨平了?”
“我——”林畏峰想了很久,“感到厌倦。”
“对理想厌倦了?”
“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唤醒众人,结果看到的是什么?年轻人沉迷于一个不知所谓的游戏。你能想象吗?一个游戏,对人类的影响比我们这些先行者加在一起都要广泛而深远。”
“那款游戏是一件武器,来源于赵帝典,他也是你们的唤醒者,虽然你可能刚刚听说这个名字不久。”
林畏峰露出嘲讽的笑容,“偶尔我们也被允许看些新闻,嗯,没错,我听说赵帝典这个名字不久,了解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更是大吃一惊。你想知道我因此而羞愧吗?不,一点也不。赵帝典很有本事,能在网络上化身为多人挑起争论,在你们看来,这叫蛊惑,这叫洗脑,在我们看来,他无非是将一群有同样理想的人聚在一起,我们的理想不是任何人灌输的。一定要有谁为些负责的话,就是这个世界。腐土里能长出鲜花,衰败的世界会培育理想主义者。”
陆林北在心中将林畏峰与农星文比较一番,两人都很能说会道,林畏峰像是在上大课的教师,讲得很好,但是面对太多学生,做不到因材施教,农星文则像是一对一的导师,总能迅速抓住对方的某个性格特征,然后一举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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