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迎来了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
休假之前,贺泓勋借着去师部开会的机会和赫义城一起去见了牧凯铭。他体谅牧可爱母敬母的心,明白她不能将原谅说出口的原因。所以,他没办法强迫她去谅解牧凯铭,但身为晚辈,他觉得有必要告知牧凯铭即将带牧可回家见他的家人,以及在春节后迎娶她过门的事。
那个牧可避而不见的男人对贺泓勋说:“泓勋,我把可可交给你了,对她好些。”
贺泓勋郑重地应下:“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
牧凯铭点头,军装在身的他脊背挺直地站在窗前望向外面,声音低沉,语气凝重:“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把方向搞错了,可可她妈妈泉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到我为难女儿。”
“她还小,需要我们的包容和引导。”贺泓勋劝慰道,“等她明白要拥有真正的幸福,要先舍弃再忘记时,事情会有转机的。”
牧凯铭的眼睛湿了,这个隐忍了半辈子的军人微微仰头,沉默良久后对贺泓勋说了两个字:“谢谢!”
那一天,A城扬扬洒洒地下了好大一场雪。牧凯铭、赫义城、贺泓勋三个男人冒雪去了墓园。
蹲在赫巧梅墓前,牧凯铭以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妻子美丽的脸,望着她恬静的笑容,湿咸的泪,一滴滴落在心里,贺泓勋听见他哽咽着说:“巧梅啊,我带女婿过来看你。”
猛然想起牧岩讲述过的,赫巧梅去世时在抗洪前线拼命的牧凯铭,那个抢先以身体去堵堤口,嘴里喊着“人在堤在”的男人,贺泓勋胸臆间被一股突来的湿意浸透了,他在瞬间感悟了眼前这位老军人辛酸的一生,明白了他深心处感情的归属。
或许,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默契。无须言明。
牧可并不知道贺泓勋去见牧凯铭的事。大年三十儿那天早上,她和他踏上了回家的路。
至于赫义城,为了照顾那些有家有孩儿的干部能回家过个团圆年,他像往年一样,坚守在师部陪战士们过年。
送行时,他别扭地对贺雅言说:“早点回来,留两天假过来陪陪我。”
见哥哥领着嫂子回避了,贺雅言甩开他的手:“凭什么啊?”
强制性地握住她柔软的手,他瞪她:“凭我是你老公!”
贺雅言挣了下没挣脱,她偏过头,忍着笑说:“你倒是会给自己封爵定位。”
不想被围观,赫义城没当众吻别,又嘱咐了几句,他敲敲车窗,很有长辈风范地对忍笑的贺泓勋说:“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有一瞬的犹豫,赫义城到底还是说,“替我问候老人家们。”不等贺泓勋说话,脸上迅速飞上红晕的他已转身朝自己的越野车而去。
贺泓勋淡笑,对着他的背影扬声道:“放心,初六就把人给你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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