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所住宅,还远远赶不上他在洛阳修业坊那处住宅。
不过人老了,写字都吃力了,就懒得动了。尽管李治与武则天正月去了洛阳,许敬宗依然呆在了长安。
看着从瓦檐上流下来的雨水流,从碎米珠变成了珍珠帘,最后变成了一条条粗大的白线,许敬宗扭过头,看到他身边的一个少年,说道:“孙儿,今天在弘文馆学习如何?”
“那些博士有什么学问?”少年不屑地说道。
“彦伯啊,你这个想法不对啊,”许敬宗没有生气,却在耐心地教导。
朝中重臣,许敬宗很受李治与武则天恩宠,举朝上下,只有他与李绩允许乘车入宫议事的,即使因为年高致仕了,还经常被李治与武则天喊进皇宫议事,再加上他的人品,依然让人畏之如虎。
“为什么?”
许敬宗对人狠,对自家人也狠,为了一个小妾,与儿子争风吃醋,生生将儿子流放到了岭南。但对这个孙子十分喜欢,曾对他儿子许昂说道:“吾儿不及若儿。”
许昂气极答道:“是,渠父不若昂父。”
可是这个许彦伯确实很有才华,十几岁时,就代替许敬宗撰写文稿。
许敬宗耐心地解释道:“你虽然文才过人,天资很高,可再高能高过曹子建?我越来越老了,又能帮助你几年时间?弘文馆气象虽然不如大唐开国之初,可里面入学的皆是王公权贵弟子。想要上位,上面得有人提拨你,下面得有人捧抬你。这才是真正有用的学问。而弘文馆那些同泽,说不定以后就成了你的帮助。不然我为什么恳求陛下与皇后,让你入学弘文馆。难道我不能教导你?”
这不是他自夸,弘文馆那些博士论学问,真没有什么人能及得上他。朝廷修《五代史》及《晋书》、《东殿新书》、《西域图志》、《文思博要》、《文馆词林》、《累璧》、《瑶山玉彩》、《姓氏录》、《新礼》,他都参与其中,有许多还是他亲自带头主修的。
“孙儿知错了,”许彦伯立即反应过来。
“知错则改,君子之为。马上你就要到了及冠之年,朝廷也会授你官职了。时间不多,这个机会你要抓好。”
“是。”
许敬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不要与太子走得很近。”
“为什么?”许敬宗作为李弘的太子少师,以前许彦伯也因此与李弘有过一些来往,不过交情不深。
“他不知天高地厚,这个太子位置未必能捂热。”许敬宗将李弘替两个姐姐求情,武则天大发雷霆,甚至派了太监,到东宫向李弘训话的事说了出来。不过知道这条消息的人很少。
“祖父大人,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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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摆放着一碟精炒菠菜,一碟蒸羊肝,一盆羊排。边上小柴炉里热着羊肉馅做的毕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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