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解语说:“是这样的,上次介绍给你同事做家教的老师,现在在我们学校是教地理的。但是海宁,他是从上学期才开始教地理的,之前在我们学校教了六年物理,好几年都是市优秀物理老师。因为上学期我们有两个地理老师一起出了车祸,这个老师他以前在大学时的第二专业是地理,就代了班,但是后来他决定不教物理改教地理了,学校里缺地理老师,也就答应了。”
我说:“然后?”
她说:“他答应了寒假做你同事的家教,但是,上了一次课,你同事了解到他现在在教地理,就不要他教了。今天我们老师提前报到,他来跟我说了一句,我想我得跟你解释一下。他说怕我为难,也向你同事解释过的,不过还是……”
我只觉得有一股火腾腾地冒上来,稍微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学校里的老师,就算重金也不愿意一对一的带家教,因为开班能赚的钱更多。何况现在正在严抓老师外教,如果不是阮解语的人情……
我挂了电话,抬起头,我忍无可忍,问:“姚紫,我想请问,我究竟在哪里得罪了你?”
姚紫有些愕然地转头看了看我:“你在说什么?”
我不说话,瞪着她,她想了半天,哦了一声:“你是指家教吗?那个老师是教地理的呀,我表弟要请的是物理老师,我想你大概听错了,所以就回了。”她的态度很无奈。
我看着她,慢慢地说:“他说向你解释过,他一直是教物理的,上学期因为代班才转教地理,我想教你表弟绰绰有余吧?”
她意味深长地微微笑着,语气很诚恳:“那天其实我不在,他可能是向我舅舅解释的吧?我后来也向我舅舅讲过家教很难请,但我舅舅太固执,他说要不就不请,要请就要请好的老师。我也没办法。”
我只觉得自取其辱。我看着她:“姚紫,我已经辞职,你不必再装出温良恭俭让的姿态,你对我抱怎样的态度做怎样的事,你我心中都明白,我以为我伶牙俐齿,到底敌不过你处处心机。不过,你为的是什么呢?我又碍了你什么呢?我是真不明白,也真不想明白。”
我不等她说话,起身向江潮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门虚掩,门缝里看到他在低头做事,我推开门,关上,直接就说:“江潮,关于辞职移交的事,我已经差不多完成,财务王经理本来要求我把手头工作教好再走,但我的工作姚紫全部清楚,她可以教。我记得你说过你好歹也是当权人物,烦请你再次利用一下你的权力,跟王经理说一声让我今天就离职。”
说到后面,自觉语声已微带哽咽,遂住嘴,只直直地看着他的脸。
江潮手中的笔定在纸上,抬头看着我。我刚进门时他脸上闪过的喜悦变成了困惑。
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他照面、没和他说话,他似乎憔悴了些。
我清了清嗓子,说:“麻烦你,我很需要你帮这个忙,我要马上走。”
角落里有人咳了一声,我一惊,回头看到一个修长的紫衣人正笑望着我。
她微笑:“海宁,我是颜尉。”语声很温软亲切,仿佛早就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