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临睡前接到江潮的电话,江潮的声音有些疲惫,却一如既往地带着笑意:“今天看书看得怎样?进度理想吧?”
我也笑:“你放心,我就算下定了决心要对不起自己,那也得对得起颜尉哪。”
江潮笑:“说到颜尉,辛海宁同学,请问你够不够钱交罚款?要不要我一并代交?”
我心里一暖,他又笑着说:“我只是随便问问啊。”气得我:“滚!”
他大笑:“这‘滚’字,海宁,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叫一个字正腔圆、铿锵有力、虎虎生风!啧啧。”
我鄙视他:“你很爱听么?”
他笑:“很爱很爱。”
我的心咚地一跳,坐起来,看着窗外春风圆月,忽然说:“江潮,再过几个月,我们又可以去摘葡萄了吧。”
江潮有个同学家里是种葡萄的,几百亩葡萄园子种满了不同品种的葡萄,我最爱吃的几种葡萄成熟时,他就会和一帮同学,然后顺便捎上我去摘葡萄,再顺便带一篓回来做成葡萄酒。我很喜欢去那里,虽然天气热得流油,可是成片的葡萄树景致那么壮观,刚摘的葡萄那么香甜新鲜,一大伙人在那里奔走争比那么快乐。
江潮在电话那边说:“这么馋,还要好几个月呢。要不,下周我们去摘草莓?可是你不喜欢吃草莓。”
我频频摇头又点头:“不要紧不要紧啊,我只是喜欢去玩,吃不吃的没有关系。下个星期我们去吧?那个,我的书看的进度很快,摘完草莓以后再过两个星期我就该考试了,江潮,我们去吧,好不好?”
江潮笑着说:“好啊。那刚好,颜尉是星期天的婚宴,我们星期六去。”
我又有点犹疑:“那星期六你不要帮忙吗?”
江潮笑着说:“星期天负责开车就是了,星期六还能帮什么忙?傻瓜。”
我笑:“没有单身派对吗?啊,那种,结婚前一天晚上……”
江潮这下子真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故作沉思:“这个主意不错,虽然借鉴了海外友邦的风俗,不过好歹颜尉也隶属友邦归人,我建议一下。话说辛海宁,你真的确定不会牙酸吗?”
我闷笑:“不会,我就是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俩相对大笑。
我是那种,连在生日蛋糕上吹蜡烛都会毛骨悚然的人。因为这种情形在电视电影上看得太多,被如此细节周到有样学样地翻版到现实生活中来,让人觉得现实生活也跟电视电影一样滑稽可笑起来。因为就算心意是真的,也被搞得象做戏了。我同舒卡说过:就算人生如戏,也不用这样戏吧。
我妈刚结婚第二年,我生日的时候江叔突发奇想为我买了蛋糕庆祝生日,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在我放学回家时一打开家门全屋黑洞洞,然后,哗,某人捧了点满蜡烛的蛋糕从厨房里走出来,三人一起唱生日快乐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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