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不是那么喜欢他,明明我的骄傲自尊不允许我低身俯就。
我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车子下了高架,路上开始有点堵车,我看后视镜时顺便瞟了骆家谦几眼,他随意地坐着,神情一如既往地淡漠。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把车朝爸爸家开去,想了一下又犹豫,只好开口问他:“你是去你姑姑家还是去酒店?”
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皱了皱眉:“我回自己家。”
我呆了一下:“你不是回美国工作了,这边房子要卖了的吗?”
他简短地说:“不是。”
我脱口而出:“我以为……”及时闭上嘴,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微微一喜。
他望着窗外,没有再说话。
直到我送他到了他家楼下,他下了车,站在车门旁,行李在他脚边,他撑着车门,安静地看着我:“辛海宁,你从来不肯真正用心去看清楚事情的实质,你不肯真真正正放你的心去相信和尝试。我想你从来没有全心全意地爱过什么人。”
这样的指控。我心里忽然冒出一团怒火,转头瞪着他:“我知道的是,我妈妈是全心全意爱过人的。”我慢慢地说:“还有,听说你姑姑也是。”
我瞪着他,他也看着我,幽黑深潭般的眸子闪着令我有点心慌的东西,忽然之间,他叹了口气,眼神微微柔软一下:“辛海宁,这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站在车前,眼睁睁看着他走上台阶,进了大门,走进电梯。
我站在那里呆了好久,不知为什么心里很乱,慢慢地那点乱凝成一团纠在胸口,心里慢慢发沉,我扑在方向盘上,很想哭。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要如我所愿了,可是,可是,我知道其实它不是我愿意的。
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舒卡正在收拾桌面,那些笔啊尺啊纸啊一大把拿在手里归类。
我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舒卡收拾好东西,到厨房端了两碗绿豆薏米汤过来:“怎么了?只不过送了两个男人的飞机,就愁眉苦脸成这样。工厂要倒闭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想想又苦了脸,叹了口气说:“骆家谦回来了。我在机场看到他。”舒卡顿了一顿:“这么巧?”
我看着她:“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舒卡摊摊手:“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骆家谦回美国处理事情的时候说不想耽误所里的事,所以辞职,不过所长他们给他留着位置,三个月内回来就可以。”
我说:“难怪我问他住哪,他说还是回自己的房子,还说没打算卖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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