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话,门被推开,染夏冲将进来,唯恐屋里人不知道她来了,大声道:“惜芳姐姐,可是娘子醒了。”
惜芳霎时松了雪娘子手,退到一旁强颜欢笑道:“是,今儿娘子醒的早,我正说要去打水来”,言罢低着头先去了。
雪娘子对前几日染夏污言秽语心有芥蒂,拢了拢被子要自个儿下床。染夏冲上前扶着她道:“惜芳姐姐可是与娘子说了什么。”
雪娘子下意识否认,也没喝斥一句宫女如何打探起贵人的事来。她越软弱,染夏好似越得寸进尺道:“娘子可别被人蒙蔽了去,奴婢说话虽不中听,却是指望着瑶光殿好的,刚才出门那位可不一定。她可是皇后的人,说话做事,从来就没向着娘子过。”
这话似乎也有道理,但皇后从未薄待自己,雪娘子自作聪明,想从染夏嘴里套些话,道:“你又知道些什么,干脆都说给我听。”
她想起昔日皇后赏人的样子,对着旁屋妝匣处道:“你喜欢的,尽管去捡,若说的是真话,全给你。”
那里头尽是她心头爱物,初初得了好东西,看哪样都舍不得放下。宫里的盒子也精巧,光是那翠玉镶贝母的锁都够她捏手里把玩好半天。
今儿个,就随手起来。
染夏眼前一亮,眼里贪婪往旁看了好几眼,才对着雪娘子道:“奴婢有个哥哥,在御林卫当差,这些事,都是听他说来的,真与不真,娘子可要自己辩驳。
他说,咱们的陛下英明神武,早瞧出霍家有反心。就等着皇后生下个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咱大梁。谁知道啊,皇后身有恶疾,三四年无所出。
霍准那奸贼急啊,就把娘子你给塞进来了呗,瞧娘子您这花容月貌,什么男人迷不倒。等您生下个儿子,霍贼一样的把持幼主.....说不定啊”,她往外瞧了瞧,说的活灵活现:“还杀母夺子,直接将您的孩儿说是皇后生的呢?”
目光收回来时顺便又往旁屋瞧了一眼,染夏才继续道:“可咱们皇帝是什么人,怎能让霍贼给蒙蔽了去,他将计就计纳了娘子你,又日日专宠让你怀孕,为的就是让霍贼以为大事已成。
他可想不到,刚露出马脚,陛下就神兵天降,一举将霍家连其党羽尽数铲除。哎”,染夏叹了叹气,语间尽是对皇帝可望不可及的爱慕。甚至于叹完气再看向雪娘子,眼里有了稍许鄙视,似乎是就差说出那句:“如此英明的陛下怎么会看的上你这种民间出来的庸脂俗粉?”
或许身份使然,她到底没这么说,而是有了些许无可奈何道:“所以娘子你看,霍家一出,陛下就再也不来瑶光殿了。我猜啊,在他心目中,娘子必然是霍家同党。
现儿还供着你,全是因为你怀着小皇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