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成脑震荡的张郡主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从五毒教教主变身为闺中小怨妇,每日里在慈宁宫奔忙,哭哭啼啼,涕泪纵横,一会唱万般委屈,悲愤欲死,一会哭身世飘零,无依无靠,只得任人宰割。问她想要如何,便见她银牙咬碎,恨恨道,定要顾南风那小贱人生不如死,最好的方法是径直扔进敬事房,一刀阉了干净,此后再留在她宫里当差,慢慢折磨,变着花样,每日不同,划花了脸,挑断手筋脚筋,戳瞎毒哑,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灵!
太皇太后听得背脊发凉,只觉着世界变得太快,这才几岁的小姑娘就开口闭口死呀死的,听那手段,怕是十大酷刑都研究过。虽然不喜,但好歹是自己召进宫来的,是福是祸但凡牵扯到脸面问题,那便绝对马虎不得,她老人家的威严决不能葬送在几个毛头小崽子手里。故此在听张岁寒哭过三天之后,太皇太后被逼无奈,想出绝世妙招,她决定在这件事上进行大面积搅和,保证不让任何一个人得到任何一点好处,把这事全部搅黄,所有人都没有兴趣再继续追究,她就成功了。
首先招来小伙子一方,大肚一点,给郡主道个歉,她再稀里糊涂一搅和,管张岁寒答不答应,她的任务完成,表示尽到心力,置于最后如何,不要再来慈宁宫烦人就成。
可是事情的第一步就以十分离奇的方式偏离了太皇太后的设想。
三人组听说要道歉,十分激动,决心趁此机会再狠狠欺负张岁寒一番,于是一路上大家伙兴致勃勃地商量起整人对策,主要是李慕在唧唧歪歪,顾南风在不要脸地往死里奉承,而李然保持着一贯的神游状态,大家都习惯性忽视他,也习惯性被他忽视,他应当对着一大团叉烧唱,“我说我的心里只有你——”
等到离正殿不过十步远,已然可以清清楚楚听见张岁寒哇哇的哭声,李慕皱着眉头,面色不善,“哭起来跟个破锣子似的,吵得人后脑勺疼。”
顾南风狗腿地提议,“那是那是,要不微臣给陛下揉揉后脑勺?”
李慕连忙后退,“别,你别把朕帅气逼人的头发弄散了,朕的后脑勺最完美了。”
顾南风无语,李慕便凑过来气势逼人地反问,“怎么?小七儿难道觉得朕的后脑勺不美丽不动人?”
顾南风头摇得好似天桥下手艺人手中从不停歇的拨浪鼓,“陛下的后脑勺倾国倾城!”
小狮子李慕的鬃毛总算被捋顺了,一把揽住顾南风,笑嘻嘻说:“小七儿你总是这样诚实,朕就最喜欢你这一点了。”
顾南风无声无息,抹掉后脑勺一滴大汗。
忽然间,两人都感觉到缺少背后灵的奇异感觉。默不作声行踪飘忽的李然去了哪里,转眼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没一个看见,莫非他小小年纪已经练成无影水上漂,轻功盖世,咻咻咻眨眼功夫已一个筋斗飞出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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