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一下。”
她笑嘻嘻躲开,他嘴角的伤口裂开,流几滴血,沾着她的唇,如此妖娆。
疼痛之下,掩藏多少深邃如海的爱欲。
眼前的一切似环境一般美妙而不真实,仿佛下一刻所有美好景象都将被打破,碎裂的光影,他于寂寞角落窥见将要到来的疾风骤雨,如此暴虐而温柔。
不需多时,贺兰家小少爷同火器营千总周沐搞到一起去的消息不胫而走,八卦的太原老百姓在茶余饭后又有新话题,人人仿佛都是亲身经历,你且附耳过来,听他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交待,哎,我早就知道啦,贺兰家那个小少爷生得唇红齿白,似何晏傅粉,更胜潘安宋玉,不做小馆儿多可惜?再说那柳枝似的身段,啧啧,看得人心痒痒,真想上前掐一把,哎哎哎,我家大舅可是贺兰家掌厨,什么秘密不知道?琉璃一样漂亮通透的人,你敢说太原城里几个大家大户的公子哥们就没对七少爷动过那方面的心思?
哎哎,客官您别走啊,生什么气呢?小的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您在太原城随便拉个人进来问,都是这么套说法。
好好好,小的该死,小的说错话惹贵人生气,这就给您赔不是了。
哎哟,客官您砸我做什么…………啊,银子!客官您快砸小的吧,小人最喜欢被银子砸,不要因为小人身子骨弱就怜惜我,请客官尽情地用银子砸死我吧!
京城来的贵人终于被跑堂小二气走,小二顾不得被银子砸得淤青的眼角,咧嘴,抱着银锭子一个劲亲。
银子银子我爱你!
这满城风雨毫无意外地吹进了贺兰府上,七大姑八大舅们空闲太久,而今终于找到些事情来做,于是个个语重心长,分批次,不间断,上门游说,循循善诱,尊尊教导,中心意思就是,我们充分理解你们是真心相爱,本来也无意阻止,但是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太原城内人人皆知,出门都要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就是她家啦,出了个好龙阳的,那小模样明眼人看了都知道,是个在下面的,丢人啊!
顾南风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在门口挂个条幅,上书,“我们真心相爱,任何想拆撒我们的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富有斗争精神的条幅最终没得抵挡得住从一到七再乘二再加无数姨娘数量在二十五以上的舅舅舅妈们凑热闹的勇气与兴趣,顾南风房里的门槛眼看就要被踏烂,也不知何时会发生因人多拥挤而产生的踩踏事故。
未料到的是,老爷子这回很是仗义,回来就把一屋子凑热闹的男女老少通通赶出去,饭桌上拍桌子警告,谁再去烦顾南风就直接滚出贺兰家。
顾南风虽然好奇老爷子的态度,但也懒得多问。横竖这老顽童自己肯定忍不住要来说,你猜猜为什么呀这样无聊的把戏。
顾南风不理,老爷子便自顾自说,“你看,我要立牌坊他们也不答应,你嘛,要和那个超小子癞□□双宿双栖他们也不答应,不如这样,我们祖孙二人结成同盟,共同对抗世俗眼光,如何?听起来是不是很威武?”
顾南风不抬眼,淡淡道:“我看不一样吧,我本来就是女儿身,同男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要真领个姑娘回府,那你们还不得烦死?大惊小怪。我才不要同外公一块瞎闹腾。”
老爷子不以为然,“哼……那死小子有什么好?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本事更没有,小小一个营千总,一年的俸禄还不够你买身衣裳!若真跟了他,往后有你哭的时候!”
“好啦好啦,外公,您就不要在这乱吃醋啦,我不过是谈个恋爱,又不是要出嫁,往后日子一样过,还住这院子,天天陪着您玩,想吃什么都给您做,您老就别再为难周沐了。”
“真的?”
“真的真的。”顾南风一个劲点头,“想吃什么了?我这就给您做去。”
老爷子总算放弃折磨周沐的念头,她在心底为可怜的周沐同志掬一把同情泪,这段时间他可被折腾惨了。
谁知老爷子突然一拍额,恍然道:“看我这记性,今日北风紧,某有大事相告!”
顾南风转过身一派将军气度,“你且细细说来!”
这祖孙两人出了名的爱演,老爷子已然拱手敛容道:“将军容禀,小的今日打探得悉,皇帝陛下三个月后大婚!”
顾南风一愣,老爷子继续说:“此消息千真万确,请将军大人速速下令。”
“和…………谁?”
“回禀将军,陛下与荣王爷之女,张岁寒郡主成婚!”
李慕要与张岁寒成亲,这消息真比印度洋海啸掀翻了东非裂谷带更犀利!